之后数日，越灵在药效下整日昏睡，养足了神。偶尔清醒片刻，也能看见越瑄在询问医侍几时能痊愈。

夜里，徐嬷嬷吩咐着下人整理行装，准备回京事宜。越灵没有说话，只望着徐嬷嬷。

“殿下，太后她老人家听闻此次遇险，当真是害怕急了，所以才派奴婢来接您。”徐嬷嬷徐徐行礼，解释道。

越灵上前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缓缓道：“嬷嬷年迈，此番远赴北境，身体可还吃得消？”

“奴婢奉太后懿旨，丝毫不敢怠慢。倒是殿下受尽苦楚，看来太后的担心不无道理。”徐嬷嬷慈祥地望着越灵。

“那嬷嬷可知我在担心什么？”

“奴婢知道，太后叫殿下只管安心，一切有她在。”随后递上一封信函。

拆开熟悉的信函，一目十行地看完，越灵一时拿捏不稳，而后脱手飘落。信里说，太后身染微恙，闻听噩耗，忧思过度，盼越灵能回宫伴之。

越灵掩住脸，心里纷如乱麻，“霁月，快些收拾，明日便启程回京。”

次日清晨，越灵随越瑄登临城楼，检阅三军操演。这不是她第一次目睹他麾下军威。当三军举戟，齐声高呼，“恭送公主殿下”，马蹄卷起漫天沙尘，滚滚如雷霆动地之际……越灵再一次被这铁血之景震撼，一如越瑄每次出征，越灵都会在城门上等他凯旋。玄色战袍被夕阳染得灿然夺目。

今时今日的越瑄，羽翼已丰，剑锋也已霍然雪亮。

“今日启程，我会派亲兵护送，回去见到母后与兄长，代我问安。”越瑄望着她，眼中尽是不舍。

越灵上前抱住越瑄，竭力忍回泪水，不让自己在离别的一刻哭泣，“阿兄珍重。”

随后越灵转身离去，没有回头，任泪水潸然滑落。当日来到北境，是身不由己，而今离开的时候，也同样匆忙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