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过来？”算命先生转头看向朱尔旦，

但对方依旧自顾自的翻着摊子上的炸豆腐，没有半分想要跟着算命先生离开的意思。

“你在执拗什么？是为了张小曼？还是为了你那可悲的自尊？”算命先生声音直接冷了下来，“生者自立，死者往生，你这半死不活的在自己所造的幻想中能存活到几时？

你真以为，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

“我...”

“天地运行自有规则，继续下去，你只会消散在这天地间，若往生，即便有一丝的可能，你也会在来生中与她相遇。”

“我...”朱尔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陷入了沉默，

自这算命先生出现在他身旁之时，他就想起了一切，

他本是一介书生，资质愚钝，常遭同窗戏弄，与这方世界未被换慧心的朱尔旦别无二致。

一日与同窗打赌，去搬地府判官陆判的雕像，在搬的时候不慎被雕塑所压，气留半口，半梦半醒之间来了此处，

往后才有了这些事情。

“总应该有所了结。”朱尔旦长出了一口气，随后起身同算命先生一同离去。

就在他们走出算命摊子的七步外之时，

天地骤变，

本是阳光明媚的天空瞬间被乌云所笼罩，

那乌云很是厚重，抬头望去就好像整个天都要压下来一样，

街市上依旧是空无一人，路边的摊子上也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

再往远处看去，所有的屋舍建筑上青苔遍布，各有各的破败，好似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一般，

“这...”朱尔旦瞪大了眼睛，

“时间快了，”算命先生眼神微眯，随后他抬手一挥，身上的服饰直接变成了书院里教书的夫子样式，

“走吧，先去白府。”算命先生快步朝白府走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白府正门门口，

白府与外边破败的房屋瓦舍不一样，其崭新的就像是刚建成的，

只是内外挂着白绫，白灯笼，门口的两座石狮上也都系着白绣球。

越是靠近白府大门，耳边传来的凄厉的哭喊声越是清晰，

甚至是在空气中能嗅到几分腥甜的血腥味。

“呕！！”朱尔旦一个没忍住，跑到边上干呕起来，

算命先生则是一脸凝重，“舍弃自己，成全善我，现在，你觉得自己做的对么？”

说完，算命先生快步走进了白府，朱尔旦强忍脏腑的难受，快步跟上，

中堂里，白杨提着张小曼的人头肆意狂笑，

见着算命先生进来，他面目狰狞，死死的盯着他，“是你！你来做什么？！你们这些肆意摆弄百姓命运的仙神，有什么资格得我们的供奉！！！”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仙神，有的只是你的执念，这些人因你的执念生，也因你的执念亡。”算命先生道，

“既然是执念，为何会有朱尔旦？！若这真是我执念所化的世界，那我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神，我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不要什么就没有什么。”白杨怒吼。

“你是他，他是你，你们本为一体。”算命先生道，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善中恶，我说朱尔旦怎么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原来你才是执念的本身，”

“他？他不过一废物！！

年少读书未开智，幸得神仙换慧心，科考夺我举人位，贼心不死贪美人，害我贤妻换其首，恶告我行害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