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到兼职中心的时候，王鹏就好像做了贼一样，手放在外套里面四处观望。

见着沐小裴出现，他又跑得如同炮弹发射一样，嗖地一下就到了跟前。

“小天师，合同我揣怀里了，走走，里面还有同事呢，不方便。”说着他就扯着沐小裴的袖子往楼房侧面走。

东方旭瞥了一下王鹏的手，不动声色地将沐小裴的袖子拉了出来。

王鹏愣了一下，这才看见还有两个大人跟着呢。男的身上还穿着长袍，看起来很牛的样子。

这是高手吧。王鹏眼睛都亮了，他的运气变好了，认识了这么多牛X的人物！

盛显秋看了王鹏一眼，只觉得这个人吧怪怪的，眼睛好像也不大好的样子。

到了楼东侧，王鹏从怀里掏出一份契约：“看看是这个吧？”

沐小裴接过契约，上面确实是和澜签订的。

照例用食指点了一下，果然很快，黑色字体下面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字。

沐小裴瞟了一眼红字的内容，简直是大开眼界啊。本契约存续期间，澜吧需无偿向持有返乡通行证的鬼魂提供食物和酒水。清明、中元和寒衣节当天，全天无偿向鬼界人员开放。就离了大谱啊！就是阎罗那老小子都不敢让凡间任何一家店签下此等契约。

沐小裴面无表情地将澜吧的公章烧掉，将签字区的名字抹了去。这契约，她还有用，非得甩在地下那几个老小子脸上！

秦老板的委托这才真正结束。而他对面还没在装修中的静吧突然出了问题，好似被砸了一般，凌乱不堪，尘土飞扬。但是周围邻居作证，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前去破坏。

“之前那个女鬼说，他们有证的大概一百多个人，秦老板这里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其他的不知道分散在了什么地方。还得从王鹏老板和权鲁媚那边入手，从源头上解决。”沐小裴收起契约说道，“还返乡通行证，自己粗制滥造的小册子，名字倒是取得唬人。”

“今天还是晚上去托管中心吗？”王鹏突然开口问道，脸上居然带着隐隐的期待。

沐小裴瞥他一眼，这是看鬼看上瘾了？

“现在去，是不是这个时间学生都还在?”沐小裴问道。

王鹏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该写完作业了，家长接学生的时间到了，三分之二的学生会被接走，剩下的晚上有外语课。”

沐小裴点头：“去看看。王鹏，你就假装是路上遇到了两个家长，带学生过去参观的。”

然后沐小裴转向盛显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使了个障眼法改变了一下盛显秋的外观：“权鲁媚在咖啡厅已经见过你，所以给你换个形象。”

盛显秋低头一看，原本皱巴巴的长袍变成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脸上还戴了个眼镜，不用照镜子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气质稳重了很多。

沐小裴又给自己和东方旭变了装，由王鹏带着跟在盛显秋和邱玥琳的后面进入了托管中心。

已经接近晚上七点，前台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了不少在等待接学生的家长。大部分是爷爷奶奶，只有三个是比较年轻的家长。

无一例外，这些人的脸上都有一层淡淡的灰色，像是如影随形挥散不开的病气。

“这些人都被借运了。”邱玥琳小声对沐小裴说道。

沐小裴点了点头，他们这种借运的方法不明显，而且每次借走的也不多。被借运的人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感觉，只会觉得最近好似身体不舒服。

大部分会无端觉得困倦，但是晚上反而失眠睡不好，无缘无故会情绪低落，特别容易焦虑不安。人际关系也会变得紧张，很多人变得比之前敏感许多。健康状况会下降，而且很容易受些莫名其妙的小伤，看起来都不会很严重。一段时间后，记忆力减退，注意力也不集中，开始做噩梦，醒来后会心悸。

但是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也许是工作生活压力导致的。

“你看最左边那个奶奶。应该是被借的时间略长的，家里的狗子察觉到了，想提醒她，变得暴躁，不小心咬伤了她。”沐小裴低声对东方旭说。

东方旭看了看那位奶奶，脚踝处确实包着纱布。

两人正在交谈的时候，奶奶接的小孙女被托管老师从里面领了出来，小姑娘也是一脸的灰色气息，而且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暴躁。

小姑娘见到奶奶等在那就非常不耐烦，直接将书包甩给了她：“走吧！头疼死了，都说不来了，非得把我送来。”说完她就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托管老师对着老奶奶讪讪笑了下，劝慰道：“她好像有些低烧，身体不舒服，回家带她去医院看看。小孩子不舒服就会脾气大了些。”

奶奶也没说话，默默弯腰想将书包捡起来。

沐小裴赶紧上前一步，将书包捡起递给了她，她的手很凉，且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沐小裴悄悄将一张符塞到她手里，低声说：“奶奶，回去之后多念几遍六字大明咒，你家孙女是撞上不好的东西了，她之前应该是很听话的，对吧？”

老奶奶诧异地看了沐小裴一眼，握了握手里的符，感觉一股暖流从手心一直往身上涌，老人家一般懂点这方面的东西，感激地点了点头，出门去追自己的孙女了。

“看起来他们也没敢取这些学生和家长的头发指甲和生辰八字之类的做法。只是口头上不断暗示孩子将好运分给他们。”邱玥琳已经跟几个家长闲聊完毕。从他们的谈话中提取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这里的几个工作人员，经常有意无意引导孩子们说出将好运分给他们的话，尤其是那个权校长。

本来随口说说的话不作数，奈何这里已经设下了阵法，孩子们的话出口就形成了无形的契约，他们就通过这种方式，窃取了很多家庭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