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机缘巧合之下再次相遇,林洛扶起弯腰的好友,“伟明兄你怎么在这茶楼工作?”
陈伟明将好友带到茶楼戏台最前方,“洛兄有所不知,我本是隔壁县人士,自幼家境贫寒,父母拼命赚钱将我送进私塾,但我却连乡试都没过,我没脸回去,便流落至此,打算找个工作糊弄糊弄。”
林洛看着陈伟明紧握的双手,微微叹气,拿起茶壶替他倒了一杯,“心有不甘?”
陈伟明点头接过茶水,“我寒窗苦读三载,本以为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但…唉~”
“伟明兄何必纠结过去,我认识一位老人,他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一直坚持参加科举考试,他想要通过考取功名,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光耀门楣。”
坐在一旁的陈伟明认真听着,就像学堂学子倾听夫子讲课般,丝毫不敢懈怠。
林洛微微停顿,“后来是不是也没考上?毕竟他连续考了十几年都没上!”陈伟明独自补充着后续剧情。
“不,后来他终于在五十多岁的时候,考上了举人,但因为过度兴奋疯了!”说出这句话时林洛神采飞扬,又有些惋惜。
陈伟明手中茶杯怦然摔落在地,瓷片碎裂的声音响彻四周,周围众人纷纷看向林洛二人,“疯了,他疯了!哈哈哈!”声音极度悲凉,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陈伟明弯腰去捡那碎瓷片,“他当真可悲可叹也,多谢洛兄传道授业之恩,你所讲之事我已领悟了!”
周围听众,楼上绝色女子纷纷看向跪倒在地的陈伟明,林洛双手扶起好友,淡淡的说道:“你我皆是平凡客,苦行僧,天下芸芸众生都是你,我,但也并不是你,我!”
三楼,黄裙少女指着穿着普通的林洛拉着自家小姐的手说道:“他不就是敲鼓的公子吗,伟明哥为什么跪在他面前呀?”
陈伟明读过书,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刚好茶楼开张便聘请他当婵儿夫子,所以婵儿这般疑惑也不怪她。
白衣女子撕下脸上面皮,转身回房,房间不大,最为醒目的就是桌案上的纸团,她看向婵儿,后者会意。
磨好墨水,浸好毛笔,就将今日见闻写了上去,女子姿容绝色,看向纸报不断点头,“不错,可当一百八五回讲与客人们听,婵儿,将这纸报交给杜老他们吧!”
后者快步下楼跑到后堂,“杜老,这是小姐新想的故事,您过目。”
白发老者乐呵呵接过纸报,“书生困惑故事解,拜完书山再拜人。不错,当真不错,陌儿又有长进了!”
听到杜姓老人的夸赞,黄裙少女也跟着高高扬起脑袋,好似一只高傲的身穿黄裙的白鹤。
上楼时,婵儿下意识再次看向林洛刚才的方位,只是那里已经没了人影,只留半壶还未喝完的茶水。
人情账最难还,今日便先还一些利息吧!林洛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丢向身后,便朝游龙台的方向走去,没再回头。
身后陈伟明看着林洛远去的背影,看着手中残破不堪的茶杯碎片与那一两碎银,再次毕恭毕敬的作揖拜别。
破镜尚能重圆,我自然可以,我也必须可以!
离开茶楼走了半炷香,虽然太阳已经降到地平线,此刻的阳光没有正午那一般明亮,但林洛一眼就认出了游龙台。
游龙台外形是内圆外方,立有四象,高台并非寻常砖石打造,而是用道门真人用法符化作,内含佛门念力,写有儒家大道理,即使是黑夜石墙也在散发出阵阵光蕴。
林洛挑了一处光蕴最暗淡的地方,抚摸着石墙,他不禁感慨道:“好气派,就算是前世高楼大厦耸立都不及游龙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