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看着她,慢慢蹲下身,“你既帮我,那我也尝试尝试这新学的本事吧。”
话罢一支粗大的画笔出现在他手上,画师用毛尖指着周妙云,“你往后会有一场大劫,若能躲过则万事安欸。”
做完这些他披上锦衣走去乱葬岗,周妙云则看见了生平第一次法术,在画中她看见了一位将要冻死的女孩,那女孩儿蜷缩着身体,嘴唇被冻的发紫,心善的她本能的想去帮那孩子,就在这时幻境破碎。
云海之上李华渊带着老僧看着画师,“天运无常,不可透露半分,他过了。”
头发花白的文士指着老秃驴骂道:“过你娘的,那少女就在眼皮子底下被拖走,你都不管,你还跟我扯过了,难道你们佛家就是这么普度众生的?”
老僧摇头,从自身舍利中剥夺一块放在掌心,“她魂魄残缺,肉身残缺,我动用佛家秘法温养她,再过几日,便可投胎转世,不受这世间苦难。”
云海上的两位老人齐齐叹了一口气,看着残缺的魂魄,文士想用儒家法术将其恢复,老僧见状忙阻止,“她魂魄强度太弱,不足以撑过儒家法术。”
另一边,乱葬岗内,大量的冤魂四处走动,孤魂四处飘荡,画师站在岗中间,任由他们穿膛而过。
她魂魄只要在这我便能救她,让她和我一起逍遥天下。
那些冤魂穿膛之后都会带走画师一部分的灵韵,同临气息不断衰弱,从八境炼气士降到七境。
一天一夜后他崩溃了,他嘶吼道:“没有!为何没有,她一定还在,在这某处,她一定是不愿见我,我…”
他又画了一天一夜的阵法,将这乱葬岗尽数冤魂全部归拢在一起,一一筛选。
又是一天一夜,他又降了一境,气息也逐渐衰弱,身边戾气也不断加重,眼看就要出火入魔时,陪伴最久的画笔从画箱中飞了出来。
“画师啊,你这是何必呢?我已经死了,这是我最后的一缕心念,我已经很满足啦。”
“我看过你夜宿山神庙的害怕,跨过千山万水的毅力,给山间精怪画像的快乐,我看过很多没见过的事物,所以你也不必为此伤心,人生百年,转眼即逝。”
画师眼露凶光,“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让你长存天地间,浪费我这条命算什么?这些境界又算得了什么?”
话罢他用心头血作画,那是一位绝代佳人,只是从她的眼神里却看不出喜乐,云海二人见状纷纷要出手阻止。
砰的一声舍利破碎,最后那点魂魄悠悠飘了出来,“大师、夫子,就这样吧,他是个耿直的人,他希望这样,就不要阻止了。”
僧人全身佛光显现,他怒目圆睁,怒喝道:“他这样是逆天而行,你会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再无投胎转世的可能。”
文士点头,第一次拿出儒衫内的书本,随着他的不断翻动,文字从云海之上翻腾而下,画师见之顿时明白,他转换阵法,用乱葬岗尽数冤魂轰击而去。
文字逐渐暗淡无光,文士大惊立马跳下云海,语重心长的说道:“同临啊,你不能如此,你现在放开她,就是对她好啊。”
画师沉默不语,只是将画箱放在地上,从中掏出三幅画作,一幅猛虎下山图,一幅群狼围攻图,一幅黑熊吃蜜图。
这三幅画像纷纷化作三位动物,为首的庞大老虎低头问道:“画师啊,你将我们三位换来有何求事啊?”
画师指了指并没有画完的画作,癫狂的说道:“山君,只要助我画完画像便可!”
李华渊见状顿时觉得头大,他自爆身份道:“我乃儒家君子,尔等还是速速离去的好,莫要浪费了千年的道行。”
山君嘶吼一声,“画师与我有恩,不可不报,拼的一身道行散尽又如何?只要他画好便可。”
李华渊被三只动物拖住,画师连忙补完最后的画像。
老僧见状用一佛珠砸向他,佛珠自空中落下逐渐变大,很快就变得如山岳一般,将画师死死压在地上,文士见状大喝一声,三位山上精怪很快就身形消散。
魂魄飘在他的身前,好奇的问道:“画师啊,你为什么不希望我消散呢?”
画师抬起未被压住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庞,“美丽的姑娘啊,因为我爱着你呀”
李清竹体内佛光现显抗衡着画作的吸引力,她轻轻抚摸着画师的手掌,她再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画师啊,生老病死三千疾,唯有什么不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