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意下如何?”
朱雄英再度出声,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虽然咱们都是自家人,但本宫当面,各位叔伯们还是收敛着些,皇爷爷向来不喜这般没有礼法,若是被他老人家听了去,总归是不好的。”
他是受够了,此刻心里更加笃定,把这些活祖宗都送出去的想法非常明智,毕竟朝廷不会一下开出那么多缺口,用得这么多总督。
送出去,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只要有好的开端,以后他完全可以把不喜欢的人,全都打发去边关待上十年,等回过头,说不定海外也有总督府了,然后再送去海外总督府待十年?
既能解决烦心事,又能赚钱,简直一举两得。
况且这些勋贵,对朝廷还有一定的忠诚度,加之家室都在京师,只要朝廷管理得当,想必他们也不敢在外胡乱造次。
等勋贵们不敢再和自己大呼小叫的时候……
那这天底下,就再也不复有淮西勋贵这个团伙了。
“那也赚不了多少啊……”
蓝玉盘算后,轻声嘟囔着,他早就想好要在应天养老,自然不愿去塞外苦寒的地方喝冷风,而且这一去就是十年。
朱雄英看着场中一群人的反应,轻笑一声,心里产生些许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这种有权利感觉——
真的是爽啊!
朱雄英非常期待,向来以骄纵跋扈闻名朝野的蓝玉,会如何表现,这辽东,他到底是去?
还是不去?
“是啊!此行确实赚不了多少好处,但你们出去,可不单单是为了赚钱,而去做总督的,是去为我大明开疆扩土,是去护佑我大明边民平安!”
朱雄英双手按着桌子,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目光从这群人扫过,最后停留在蓝玉身上。
“舅公早先的话,本宫都听下了,本宫也同意舅公的话。”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蓝玉,只见后者脑袋转动,扭过头去不再和朱雄英直视,显然是心里很不畅快,脸色已有些不好看了。
“舅公早年在塞北驰骋,有吾外祖父之风!而如今,皇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天就要塌下来了!”
“现在秦王叔被废,然秦王府还在西安,王府护卫未减!晋王盘踞山西,燕王蛰伏北平,周王潜居河南,辽王扎根辽东之地,宁王更是在喜峰口外。”
“咱的这些叔叔,可都不是好相与的,所以还需要舅公去塞北走一趟,敲打敲打他们,才能让本宫放心才对!”
在朱雄英的认知里,蓝玉这人虽然跋扈残暴,但在军伍一途确实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去辽东这事,没有谁比他更适合。
只要把他先赶出去,剩下的人里,徐家是绝不会跟皇族唱反调的,至于常家......
朱雄英给常升也有了好的安排。
于是他想也没想,直接先开口奉承了一番。
“况且,纵观我朝上下,去辽东之事,舅公乃是不二人选。”
“臣早就和你父王说过,燕王迟早是要造反的,你父王不听,怎么?殿下如今这是信了?”
提起朱标,蓝玉心中不由有些惋惜。
他没有留声,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当着众人面说了出来,周围的侯爵公爵听见,纷纷侧目,满脸惊愕地朝他望去。
历史上,蓝玉确实多次向朱标谏言,提防警惕燕王,因为朱棣在封地的一举一动都与皇帝无异。
甚至当地百姓都觉得他有“天子之气”,然而这些话,却并没能引起朱标的重视。
朱雄英没有回答蓝玉的话,而是趁机追问:“如此,舅公还不肯替甥孙走一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