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灿烂地笑道：

“不必担心何先生。不管怎么说，你都不会是最终得主，所有你关于现在的记忆都会消失。听到了也无妨。”

克拉拉·李即刻呵道：

“鲁伯特前辈，我们现在出钱。依我看，哪怕价格高于学会给的预算也跟着加价，不行用[树叶]进行等值兑换，手头不是还有31片现存的[树叶]吗？我想31片[树叶]，除了学会，没有人可以拿得出手了。这张契约，我们势在必得。”

二人看了一眼阿尔伯特，对方不置可否，几秒后略微颔首。

“4000万图塔。1号包厢的贵客给出了惊人的价格。”

拍卖员此刻也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拍卖中，荣誉感压过恐惧与怀疑，尽职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并且动作浮夸，眼神十分激动。

“5亿图塔。二号包厢的贵客给出了难以置信的价格。”

“5亿图塔一次，5亿图塔2次......且慢。一号包厢的贵客提出以物易物。他愿意用1片[树叶]来购买这份契约。”

“1片[树叶]一次，1片[树叶]二次......”

克拉拉·李叹了口气，对鲁伯特道：

“出5片[树叶]。”

“等等，2号包厢内部的贵客究竟何方神圣？竟然给出了5片[树叶]！”

何用这辈子还见过几片[树叶]，此刻听到学会的三位高官用比一掷千金还疯狂的方式加价，表情可谓瞠目结舌。

[树叶]不是一旦被吸收就只可以杀了对方来取出吗？可以调用这么多现存的[树叶]的学会官员......这三位爷不会是14组[冷光市]调查小组的人吧？

特级搜查官和一级搜查官自视胜券在握了。

1号包厢内的人给出了更加夸张的条件：10片[树叶]。

“啧！我知道了！1号包厢的人肯定是那帮小贼，[窃读会]！我们继续加上5片......”

克拉拉·李咬牙切齿地看向1号包厢

闭目思考的阿尔伯特突然抬手叫停了二人。

“怎么，大人，现在可不是心疼的时候啊。抱歉，但还请恕我冒犯。虽然为了这31片[树叶]，我们牺牲了沃瑞的性命，但是，这份契约明显更加重要。您贵为[罗盘针]的一员，获得了[笔友]的[信标]的至高无上的[信使]，若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乙方，您肯定是最理想的人选！若不小心签署了这份契约的话，对学会来说可谓元气大伤，而你自己也会丧失一切。还请......”

“呃，克拉拉，你搞错了。这份契约呢我们肯定还是要拿的嘛。不用加价了，让1号包厢里的人花[树叶]去吧，让道格拉斯捡漏拿到5片[树叶]吧。”

“啊？”

克拉拉罕见地失态了，弯下腰凑近到阿尔伯特脸前，表情微妙，薄唇紧抿着。不知是担心还是气愤还是心疼还是委屈。

“所以阿尔伯特大人有何打算呢？我们的记忆之后都会被修改啊，不可能有措施能够再获得那份契约，也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了。”

鲁伯特单手抓住克拉拉·李，把她安抚好，同时问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挺直腰板，坐正，自信地微笑道:“直觉。一如既往。”

克拉拉·李沉默不语。

鲁伯特接着追问：

“为什么不跟着加价呢？现在拍卖员还没有敲槌呢。我看那帮小贼就算有备而来，也未必有我们31片多。”

“有能力可以和学会对着干的人，只可以是那帮偷书的人了。既然如此，31片[树叶]显然也不够了。不如隐藏信息，防止暴露。拍卖结束后直接抢。”

鲁伯特在阿尔伯特话音刚落便立刻又开口：

“那么，大人又有什么依据吗？我们不是什么劫掠成性的恶人，拍卖结束后，我们与之相关的记忆会被修改。凭什么相信到时候的会去抢，就算直觉很强，凭什么认为直觉可以战胜道德心和疑虑。况且，我们甚至无法确定是谁买走了这份契约啊。”

阿尔伯特揉揉额头，缓而站立起来，摇摇头，背过身，同时他背后的地面上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符文法阵，散发灿灿辉光。

他轻轻一笑：

“哼，确实如此。我的理性完全认可你们的观点。我也很想同意你们。但是，作为[炼金术士]，直觉是第一的，感性超于理性。抢，这是灵光一闪计划，源于直觉;至于未来，显然我们不是[记录官]无法确定，但是对于几十分钟后的我，和我所作的行动，我有强烈的感觉——那个时候的我会做出现在的我所期盼做出的选择。总之呢，全凭我的直觉了。你们是知道我的，除非中途有什么[树叶]很多的人干涉，不然我的直觉大概没错了。嗯，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们二人负责民众疏散，至于预算，就花在今天晚上的将要造成的破坏的复建工作上。虽然，我自己心里也有担忧和疑虑，但，我现在要开始合成了。”

阿尔伯特的语言变成了无人可以理解的咒语。他背后，一件又一件的物品凭空出现，掉落在符文法阵里，溶解于其中，而法阵的金色光圈愈发强烈耀眼，符文的刻印愈发凝实。

若说自信，阿尔伯特心里是有的。但担忧，也是有的：

要知道，可是有两张契约啊！昨天，道格拉斯拿第一张做实验的时候，选了谁当乙方呢？

“1号买家三次，恭喜1号买家！”

拍卖员肯定高兴坏了，她的举止仪态无不写着“夕死可矣”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