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行了两日,四人来到一沙丘之上,此时风平沙静,香儿于驼背上放眼望去,但见沙漠风光却是另一番风情,遂即从驼背上跳下,又蹦又跳的,极是高兴。蛛儿见状,遂安排众人歇息。少时东北角传来一阵人喊之声,渐渐清晰起来。蛛儿大惊,急登高而望,但见一群人正缓缓走近,不时蛛儿便见得为首之人赫然便是前几日于兴隆客栈动手之人,她大为惊恐,忙召唤众人,立即赶路。
那队人马却正是万通等一行,他于客栈中和志远相斗,锐气大挫,郑亮还挨了一剑,伤势虽不甚重,但堂堂两个江南大帮,帮主却被一无名少年一一击败,这奇耻大辱又如何吞得下去?但陈友谅等于后催行,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赶路。这日出了玉门关卖掉马匹,徒步前行。但关外风沙甚大。万通等苦不堪言,强行了两日差点赶上志远一行。万通等人皆久居江南,那受过如此之苦,个个精神不振,意志消沉,万通、郑亮也满腹牢骚,渐也慢了下来,志远等拼命赶路,两队人又拉开距离。到了晚间,蛛儿方令众人歇息,志远不解道:“姑姑,那队人老跟在咱身后,难不成要找我等寻仇?”蛛儿微一思索道:“应该不会,他们皆江湖中人,自不会为了此小事,如此长途追袭,他们或另有目的。”香儿接道:“不是追咱们,那再好不过了!”四人均自疲惫,遂放松戒备,沉沉睡去。
次日,四人缓缓而行,又过得五六日已然走出沙漠,香儿手舞足蹈,众人也心情舒畅许多,这日来到一条河流前,遥见昆仑山已然不远了,香儿拉着志远欢呼雀跃,李心茂也万分感慨。四人于河边洗梳一番,遂沿河而上,不日便来到昆仑山脚下,李心茂对昆仑山向往已久,他不及休息,径直便上山。蛛儿弃了骆驼,并着香儿,志远遂即跟上,那昆仑山绵延千里,气候特别,花草也极其丰富,李心茂左顾右盼,目不暇接,他不时感叹昆仑山之博大,香儿四处采些野花野果,欢喜无限。
那万通一行于沙漠中消极缓行,这日陈友谅及后续人马赶到,他见郑亮右臂包着白布,忙问及原由,郑亮遂将客栈中之事简略说上一遍,陈友谅大怒道:“哪个小子这么大胆?他日让陈某遇见必让他血债血偿!”万通忙接道:“盟主,那小子剑法的确高明,但眼下已不知去向,且我们还有重任在身,此事就暂且搁下吧!”陈友谅点点头,此言有理,这沙漠气候老劣,我等须加快脚步,早日离开这鬼地方,众人依言,急速急行,不日也走出沙漠。
陈友谅一行人赶至昆仑山下,但却无人知晓昆仑派总部——三圣坳的所在,一行人于山下来回走了两日,均无任何发现,个个却累的疲惫不堪。陈友谅遂令就地扎营,并分派四个小组分散巡察,其中一组乃郑亮手下弟子丁奎,孙德江,他二人经历沙漠之苦已是万分疲惫,如今又派上此差,心中着实不乐,嘴里不住埋怨,但又不得不为之。二人糊里糊涂竟往光明顶而来。
丁、孙二人咕咕叽叽于山间乱走,忽见得一条大道,二人大喜,疑是找到通往昆仑派的道路,遂沿那大道前行,约莫走了两个多时辰。遥见前方有一大亭,二人喜出望外,待走近时,方察觉二个老者正于亭内对棋,似未发觉他二人到来,那丁奎壮着胆子上前深施一礼道:“二位仙长,在下二人欲往昆仑派三圣坳,却在山间迷了路,烦请二位仙长指点迷径?”那二位老者已全神贯注对弈,听得有人询问,方抬起头来,双双盯着丁奎,那丁奎也仔细打量二老,但见二人皆花白胡须。似有几分神仙之感,一人面容和蔼,另一人面带几道疤痕,但目光如电,模样确有几分狰狞恐怖,此二人非别,却正是当年明教光明左右使,杨逍,范遥是也,想当年张无忌让位于杨逍,而杨逍虽有教主之名,但明教人众皆往前线,归元帅朱元璋调遣,长此以往,人心思变,朱元璋羽翼已丰,而杨逍却有其名,无其实,再加上年事已高,也无心和朱元璋相争,待朱元璋灭了大元,建立明朝,遂将明教除名,杨逍无可奈何,只得和范遥回归光明顶,倒也逍遥快活,不想今日竟遇上丁,孙二人。
范遥见此二人皆江湖装扮,且各持刀剑,遂问道:“你俩找三圣坳有何贵干?”他内力深厚,语气中自带几分霸气,且面容恐怖,那丁奎立时不寒而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孙德江见状,忙迎上前去道:“二位仙长,我俩是往三圣坳投亲,却找不到通往三圣坳的路,冒然闯入贵地,还望二位仙长指点···。”丁奎闻之方觉有理,忙随声附和,杨逍接道:“投亲?投什么亲?”孙德江灵机一动道:“在下妹子嫁到三圣坳,而我俩在江湖中混不下去,故而远来相投。”杨逍久历江湖,察言观色间便知他二人说谎,他心生一计道:“那三圣坳距此西南二十余里,你们去吧!不要在打扰我们!”
丁、孙二人心生惧怕,不敢再多言,忙告辞而退。待二人走远,范遥问道:“杨兄,我看此二人贼头贼脑不像好人,他们找昆仑派也绝无好意!”杨逍接道:“范兄,我二人退出江湖十几年了,又何须再理会这些江湖闲事,况那昆仑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范遥点头道:“杨兄所言不无道理,然我俩自幼在江湖中滚打,心中不免有所牵挂,我看那二人绝非善类,昆仑派可能会有麻烦!杨兄你心无旁骛,但小弟想去一探究竟,看看小弟判断是否有误?”杨逍见他凡心又起,遂道:“范兄既有此意,为兄的只好奉陪!”范遥大喜道:“好兄弟,那二人定走不远,我俩跟在他们身后,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些什么?”杨逍点点头,二人遂展开轻功,远远的跟上丁,孙二人。
那丁,孙二人自以为探得三圣坳的所在,不胜欢喜,急冲冲往回赶,待下得山来,天色已幕。二人直奔大营。杨,范二人尾随其后,遥见得前方几处大帐,范遥轻声道:“杨兄,果不出所料,你看那几处大帐,人数定然不少,但不知他们有何目的?”杨逍“嘘”了一声,示意范遥不要作声,紧随丁,孙二人来到一座大帐,但见得两个各持刀枪之人来回巡视,二人轻身上前伸手各自点到一个,跟着转至账后,伏身蹲下,仔细倾听。
陈友谅正和众人商议如何攻打昆仑派,丁,孙二人进得帐中,丁奎先道:“禀盟主,在下二人奉命往东搜寻,半路遇上两个老者,经在下再三相问,他们终于说出三圣坳的所在…。”他话未说完,孙德江忽接道:“不对呀,不对!”丁奎一脸雾水道:“兄弟,有什么不对?”孙德江又道:“我俩往东北二十余里遇上那两个仙长,而他们却说三圣坳距此西南二十余里,他们所说的不正是我们这里吗?”丁奎闻言方知中计道:“难道那两个仙长有意戏弄咱俩?”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陈友谅听得气愤异常道:“我问你俩,那两个老者是何模样?”丁奎抢道:“那两个老者皆发须花白,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把,其中一个面如冠玉,神态和谐,另一人却是满脸疤痕,乍一看甚是恐怖!”陈友谅闻之思索片刻道:“如我所料不错,他们极可能是前明教光明左右使杨逍,范遥!”万通,郑亮听闻,心下一惊,那杨逍,范遥合称逍遥二仙,在江湖上名气甚大,可谓无人不知。他俩自知不敌,遂低头不语,那五毒教教主褚尚天道:“杨,范二人名气虽大,但如今已是垂暮之年,有何所惧,老朽只须施以小毒,管教他俩死无葬身之地!”陈友谅笑道:“是呀!兵来将档,水来土淹,咱还有大乘法王在侧,有何所惧?”
杨,范二人伏在帐后,对账内一言一语皆听在耳中,范遥气愤不过轻声道:“什么大乘法王,竟不将我逍遥二仙放在眼里!”他对自己武功颇为自负,再加上杨逍,天下英雄更无人在他眼中。今听陈友谅提及大乘法王,心中如何能服?竟轻声说了出来,此声甚小,账内陈友谅等自不能听见,唯大乘法王贡噶扎西闻得,他向陈友谅使个眼色,又指了指帐后,陈友谅脸色一变,忙从怀中取出一枚钢镖,朝账后射去,那钢镖划破帐篷,直取杨,范二人。杨逍,范遥武功早已登峰造极,听声辨物早不在话下,杨逍更伸食,中二指稳稳夹住钢镖,立时又反打回去。如今形迹已露,是夜又不便动手,他二人对望一眼,遂展开轻功,飘然而去。
那陈友谅也伸手接过钢镖,待奔出账外,只见两个被点到的弟子,万通叹道:“想不到此二人身手还如此矫健,我等又遇上劲敌了!”陈友谅也道:“我心何安呀?”贡噶扎西微微一笑道:“既有如此高手,他日定要领教领教才好!”
杨,范二人回到光明顶,范遥道:“杨兄,看样子陈友谅一行是欲灭了昆仑派,但不知杨兄有何高见?”杨逍沉思片刻道:“想当年六大派围攻我光明顶,那昆仑派也不知杀我多少兄弟,方得张教主出现,力挫六派,和他们罢手言和,如今我们和昆仑派无恩无怨,他们的事就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俩还是不要趟这道浑水为好。”“杨兄之言小弟不敢苟同,现明朝已定天下,江湖也难得太平,那陈友谅斗胆欲灭昆仑一派,他们是何动机?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他们的终极目的是什么?小弟思前想后,认为那陈友谅又在酝酿惊天阴谋,这天下恐又难以太平了,我二人虽无侠义之名,但即已知晓此事,就不应该袖手旁观!”此一席话言辞凿凿,铿锵有力,杨逍实无力反驳,遂道:“那依范兄之言,我俩又当如何?”范遥接道:“昆仑派虽名声不佳,但在江湖上独鼎一角,一旦覆灭,江湖势必动荡,我俩须暗中保护昆仑派,顺便察出陈友谅等人的动机,以示江湖。”杨逍点点头道:“范兄所言有理,为兄自和你并肩作战!”二人意念相同,遂一阵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