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阑干百丈冰,寒光铁衣雪霜凝。
那必是父神不忍看北境军疾苦!
白庆之如是想。
“北风如刀,满地冰霜,你说父神所居的小屋子却暖和无比?”
纸皮箱、塑料袋、包装袋、神奇的面饼……女儿口中所述奇装男子岂不与神仙无异?
单是一口螺蛳粉的辣劲汤汁,暖流遍布全身,胜过世间珍馐无数。
朝女儿所说的方向拜了拜,白庆之虔诚道:“北境军焉能知恩不报,北定之日,当为父神塑身立庙!”
一言不发,白雁荷也说不准陆寒到底算不算父神,反正父亲把陆寒当成父神了!
那扇光门,在她回来后就已经合上!
权当那个男人便是父神吧!
望着满城断壁残垣,满目疮痍,想到路有冻死骨,白庆之不忘吩咐左右将碾碎稀释后的汤汁优先考虑城中老幼病残。
眼下的十箱物资虽是杯水车薪,但这是个良好的开端。
“这还有些。”白雁荷手上还拎着一袋陆寒塞给她的临期商品。
里面有破损包装两块钱一包的海盐、几毛钱一包的临期辣条。
华拓伸手沾了点袋子漏出来晶莹剔透的粉粒,微尝,马上精神起来!
“似盐,又不像!”
“盐巴?”
怎么可能!
这白花花的细粉,与那颜色暗、味道苦的醎鹾比起来,天差地别!
如何也无法将它与盐联系起来!
白庆之不信,同样用指头沾了些放入口中。
齁!咸!
“这,这这!这就是盐巴啊!”他连同满嘴的唾液生生咽下去,丁点不敢浪费。
不敢置信啊!
如此精细的盐巴,放眼整个大齐,皇亲国戚都吃不到这么好的盐巴!
即便是陛下,怕是都没这口福!
诸将不信,争先恐后纷纷尝试。
而后!
营帐中震撼不已,诸将百感交集。
甚至有人泪如雨下、嚎啕大哭!
现代两块钱一袋的碘盐,落在他们眼中,便是天价之物。
“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这般精盐!”
“神乎了!有此盐,若是撒于肉上,口味岂不逆天!”
“是极是极!大块吃肉,还能铺盐,死而无憾!”
“这还有十袋!哈哈哈哈!太好了!”
“主帅,这样的盐巴绝对能给咱换来粮草和马匹以解燃眉之急!”
所有人看向白雁荷的目光中带着感激。
“少将军,你当居首功!”
螺蛳粉、泡面是其次,盐才是主角!
白庆之撕开其中一包盐,用牛皮纸小心翼翼包了两小包。
而后,他当机立断道:“荒九,你的轻功最好,带上这两小包盐再走一趟唐州。”
荒卫效命于将军府,不在北境军司职。
今夜风雪漫天,每走一步都有生命危险。
白雁荷运气好,回得来。
随她出去的二十轻骑,无一不失去了音讯!
可正是如此,北匈士兵巡防也放松了警惕。
诸将担忧,安北节度使李卢杉只怕不会轻易借兵。
略微思索,白庆之眸光微寒,说道:“告诉李卢杉,就说我们有成百上千包这样的盐,他不增援的话,城破之日全归北匈,让他看着办!”
怀璧其罪,阎良说出他的顾虑:“万一李卢杉心怀不轨……”
朝廷内外交困,哪个节度使不想拥兵自重?
隋州城突然有这样精细的盐,就怕安北节度使李卢杉丧心病狂勾结北匈,来一招釜底抽薪团灭北境军。
“形势比人强,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眸里的愁云愈发浓积,白庆之严肃道:“我们只有十来包盐的消息还望诸位把紧口风,万万不可泄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