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行,乙上。”
这让储阳心中愈发明确了那日的猜测。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陈大愣子、陈二愣子两个人的前三项成绩皆不如他,除了体质是丙上,毅力评定为甲级、心智为乙级,而品行竟然会被评定为甲下。
实在出人意料。
“难道我品行不端?”储阳有些纳闷,不过也并未深究其原因了。
几人这才兴高采烈的返回村寨,而板车上也堆满陈老头采办的香料等物,不仅如此,陈老头还特地给三人置办了两套新衣放在包裹里。
这次缴纳秋粮,老人出门也没带多少钱财,所以都是赊账来的。
回村寨又是三天庆祝,陈老头杀猪宰羊,放鞭炮,大摆宴席,自然不需多说。
这日上午,官道上扬尘滚滚,数十辆马车来到石头村寨,寨门前铺满燃放后的鞭花纸屑,一地喜色,陈老头带着三人早已恭候多时,身后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有说有笑。
只见马车装饰华丽,车厢两侧垂挂流苏。
而在四角还挂有铃铛,叮叮当当地碰撞,极为悦耳。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马车上插着的青色旗帜,一头金色莽牛栩栩如生,十分威猛。
正是金牛岭陶氏仙族的标志。
“在山上要听你们储阳哥的话,放勤快点,别怕多干活,也别累着,空了要回来看看爷啊。”陈老头不禁眼角有些湿润。
“爷,我们知道了。”大愣子、二愣子齐声道。
骤然离开土生土长的地方,总是令人勾动内心的离别伤感,既有对亲人的不舍,也有对陌生环境的畏惧。
但这几日已经被灌输上山的好处,被村民描绘了未来的美好景象,两个小孩虽然不舍,也依然顺从的接受了安排。
“娃儿,爷爷知道你这孩子不比其他人,年少老成,有着自己的主意,上山后你多带带大愣和二愣,他们要是做错事了,你可要替我教训教训他们,关键时候,该打该骂也要得!”最后,老人又转身看向储阳。
储阳微微沉吟,点头道:“陈大爷你放心。”
当初陈老头救过他,这点委托他能帮则帮。
告别一番后,三人登上马车。
马车内有软塌,已经坐上另外两个孩子,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一脸紧张,只不过脸蛋要比陈大愣子、陈二愣子白净一些。
储阳率先打破生涩的氛围,彼此互通了姓名。
一问才知道,这两人都不是隔壁村寨的。
而是镇上的孩子。
一个叫秦峻、一个叫林曦月。
陈大愣子回道:“陈谷!”
“陈稷!”陈二愣子跟着说道。
就这样五个人算是认识了下来,只不过秦峻似乎性格冷漠,显得不爱说话,双手交叉环抱胸前,默默地靠在角落。
林曦月倒是不怕生,天真而活泼。
她座位旁边除了包袱,还有一盒点心,拿出来与几人分享,小脸肥嘟嘟的,时常嘟起嘴舔舔嘴边糖渣,而后又数数盒子里还剩下几块点心,小口咀嚼美味。
马车行驶在路上并不平稳。
几个人摇摇晃晃,短暂的兴奋过后,便有人耷拉下来眼皮,渐渐感觉瞌睡,打起呵欠,在不知不觉中睡去,陷入甜美的梦乡。
但储阳并无困意。
他掀开一角帘子,额前发丝被吹起,感受微风拂面时的清爽与入目而来的美景,渐渐出神。
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
通过测试,现在他终于踏上了向上的阶梯,这其中想来似乎一路顺利,但其实也不容易,但好在结果令人满意。
不免有松了一口气的轻快。
但大道伊始,启程之后才是真正的考验,或许未来的经历要比现在更坎坷与曲折,并不比这段岁月更如意。
山陵无角,云山路远。
延绵无尽的丘陵逐渐丰隆起来,田野间有人捡拾遗落的谷穗,也有驱赶耕牛的老人与其他青壮结伴同行。
烟色渐渐升起,地气弥漫周边。
待到两侧野草丛生,松柏成林,他们已彻底远离村寨与耕地,来到进山的路口,峭壁挺立,藤萝交缠,时而闻听鸦声飞过。
路边野兔倏然窜出,但转瞬失去踪影。
林荫森森,晚风骤然清凉。
沿着山路盘绕而行,只有车轮的轱辘声回荡上下,山风飒飒,层林摇曳,时而如波涛狂怒,时而如处子抚动琴弦,静寂处又忽然文风不动,只有不知道是何处传来的水流声,淙淙入耳。
或许那也不是水流,而是树叶摩擦后的幻听。
人心先入为主,才有了臆测。
“咔嚓”一声,只听前方山石滚落。
忽然马嘶长鸣,有人惊呼起来:“快看,有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