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并不想勉强我做我不喜欢的事,让我好好想,想好了再回他。
我仔细思索,见过我魔的模样,也见过我小的模样,我也见过他奄奄一息趴在淘漉山山阶上,虽不说生死与共患难之交,但也算是一同经历过些于人生而言都不算小的事,只怕此生此世再难遇见这样一个人。
其实感情这事最没有原因的,为什么不喜欢有一大堆的理由,为什么喜欢却是说不出来为何,这是有一位师姐很早之前告诉我的。
但我不一样,我就是会抱着比较理性的态度去看待这样的事,或许某一瞬间就是心血来潮去做一件事,但做完我一定会从客观的角度去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所以当师父问我对信潮声的看法我也是按客观情况去分析,再结合主观的一部分感受去给出答案。
答案是,我不反感同信潮声生活,但我不想离开师父,但目前的情况是,我是魔的事怕是众所周知,我不能再回去见师父了。
好吧,反正都是要结契的,早一时晚一时也并无不同。
我突然想到我忽略了另一个问题,我是魔的话,信潮声跟魔一起,岂不是害了他。
不用,还是自己单过吧。
我收拾了包袱,我的武器,几件衣服,隐身符,瞬移符,火符,传令符……
留了些金丹给信潮声,再写了张字条。
天大地大,竟没有我容身之处。
我背着包袱四顾茫然,一张传令符纸飞到我面前:重岩山北半坡脚见
我立刻用瞬移符过去,星天隐正站在山脚等我。
他见到我并没有平日的随性,认真看着我说:“修仙界都知道你的身份,我想你顶着这个身份生存实在太困难,要不你同我学变幻之术,虽元婴界想识破并不难,但这世上有多少元婴?基本的生存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言辞恳切,我也很能感受他的真诚,谁料他突然道:“我们相识多年,也算是为着这些情分,你在我家中安心学,每月炼一颗金丹给我就行。”
我真的信了他的邪。
但此时不这样也没别的办法。
我突然觉得奇怪,星天隐总能在任何时候找到我,且知道我许多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星天隐捏诀在我脸上默念,很快我便觉得面上覆了一层东西,星天隐道:“你还没学会,我先帮你幻化。”说罢便带着我去他家。
这之前我从没去过他家,如今不禁好奇起来,一路走我一路张望,努力记住一路的方向。
从正街拐进一条巷子,巷子进到一排土楼,土楼大多一两层,窗外牵了绳,挂些衣服,也有支的晾衣杆,这会儿快到饭点,妇人们都进出买菜做饭,好几家窗户里已经飘出饭菜香,一路的烟火人家。
星天隐走到一处贴符木门站定,木头已经多处裂痕,看着就久经风霜,门框外墙也是纵横沟壑,像是老奶奶的皱纹。
星天隐拿了钥匙开门进去,院子正对门靠屋的木桌旁围了七八个小孩。
养一个孩子就够呛,这星天隐养了那么多。
孩子们见我突兀进来,都不做声,只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瞧着我,其中坐我这边的几个孩子身子扭着,露出桌上的纸笔。
是在做功课。
星天隐教孩子们都认字读书,教他们功课,我走近看几眼,一笔一划还挺不错,字迹工整,有些孩子甚至条理清晰,字句精确,大有学者论道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