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房间里，贺宁躺在床上，脑子中一片迷糊。今天碧佩阿姨生病，做完她的那份工作后，她的身体真的累得不行。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下午的时候她见到了哥哥，虽然平时看不见人影，至少刚才那一面能让她确定他生活得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钱够不够哥哥救人用。

她是不是也该早点出去找份工作，帮一下哥哥呢？

漆黑的夜晚被白纱窗帘遮挡在外面，小夜灯在床头微弱的亮着暖光，温暖的橘色均匀地晕染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贺宁手里抱着克里诺星上婶婶给的罩袍，沉沉睡去。

门被缓缓打开。

贺倏轻手轻脚地进入房间，半蹲着在床边，像是生怕惊醒贺宁似的，他连呼吸都放浅了几分，一动不动地盯着贺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在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站到了房间的门口。

这就是长大后的妹妹吗？

贺倏仔细地打量着，将手放上去，触碰贺宁的脸，轻轻用手指勾勒着她的眉眼。手下的触觉并不像记忆中的那么光滑，或许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克里诺星的缘故，她有些瘦弱，被养得不怎么好。

“哥哥。”眼前睡着的人突然发出小声呢喃。

贺倏心里蓦地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是因为血缘的联系，又仿佛是因为一声单纯的称谓。

不可思议。

像是烟花在心中绽开。

是贺伊的影响吗？

贺倏无法陈述出这种感觉，只是忽地回想起曾经母亲在中央星跨纪时，给他的礼物。

礼物是什么他记不清楚，连那种惊喜感都早已模糊，只有一个名为特殊的影子留有痕迹。

“婶婶，叔叔……哥哥，不要走。”

在贺倏还没从弄清楚那种感觉时，贺宁眉头皱了起来，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惬意的呢喃骤然变得惊慌。

平白说，贺宁拧眉的样子不难看，甚至有点美人蹙颦的哀伤，但贺倏打心底不喜欢她这样。

他将庞大精神力浅浅放开一点口子，慢慢地、平缓地梳理着贺宁的情绪。

抚慰这件事他没有具体学过，也从来没有做过，只能按照十几年前母亲为他做的感觉慢慢调整。

庆幸的是，或许因为血缘，抚慰进行得非常顺利，贺倏没有感觉多难，贺宁的表情也渐渐安稳下来。

“你很关心贺宁。”诺亚的声音在贺倏海中突然响起。

贺倏勉强收回精神力，坦然承认，

“是，毕竟在你们对我动手前，我一直都和她一起。”

“她是我的。”

诺亚：“她是一个完整的人，不属于谁。”

“这句话，你应该对你自己说不是吗？”贺倏嘲讽道，“老头对我做的那些，我都记着。怎么，难道在你们眼中，我原来连人也算不上？”

“你要的贺伊，明天早上就会出来。千万别让我再醒过来，万一是什么重要关头，你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祝你能好好收拾今晚的烂摊子，把谎圆过去。”

下一秒，贺倏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

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