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带着我儿时几乎所有的回忆。我们捉蚂蚱,讲鬼故事,去掘过墓的坑里耍,编草鞋,做柳笛,一片树叶一吹就是一上午。
如果这也是天的旨意,那他应该是我的护法神吧。
“算是吧。”他回头。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他心通……
宋菁葳,菁葳都属木,于他而言是好的。之前宋家是我们家的邻居,两家世代交好,且都有通婚,来往自然也多。从小我们就算是至交。
雪潭命案后,黎家彻底没落,在村里是抬不起头的存在。我也因此备受排挤,唯一接济我和我哥的,就是他们宋家。
宋家祖上是晋商,有人脉有财力,灾时开仓放粮,深受尊崇。而黎家则是中医世家,救死扶伤,算是给自己后辈行善积德。这才没在那时饿死我们。
我们一直欠宋家一个人情。
雪潭事发后,葳子就不见踪影,但那时我忙着处理后事,我们都不辞而别。
我整夜整夜做着噩梦。这病难医。
后来我打听,才知道葳子去了西南闯荡,大抵是再也不回来。但毕竟命数该变还是要变,这不就又端端正正站在我面前讲话了。
“你随我还命吧。”我没抬头,磨搓着那块玉。
“我也是个还命的人。”他眼神狡黠,刀疤似乎更硬朗。
这会的山雾气已散,庙身朱红平添神圣之感,恍然听见檐下铃响,似小雨,又似泉水激石。风抹净天空,眸子似的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