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郑焕相劝的意思,郑岳只是淡淡一笑,紧接着道:“不好瞒着仲光兄,我家祖上便是经营茶叶生意,颇有一些独特的手艺,做个营生想必是可以的。”
郑焕面露奇异之色,不是怀疑郑岳所说的真实性,毕竟这做生意是实实在在的事,没谁会自己给自己作假的。
只是身为一个十足的茶爱好者,他对于郑岳的独特手艺颇为好奇,又怕是独门绝技,不好去问。
“眼下离产茶时节还有一两个月,我让家人去秦岭那边,在产茶地盯着,若是有合适的,便给致远你弄些来如何?”
郑岳自然没什么不可的,做生意不急在一时,再等个把两个月恰好是明前茶,正适合他的工艺发挥作用。
不过真想做出好茶叶,他少不得要跑一趟秦岭。无论绿茶还是红茶,都要求在十二小时之内完成初步工序,尤其是绿茶,两个小时之内最佳。
说到制茶就不得不提到郑岳的前世,原本郑岳家从高祖父起便是从事制茶贩茶的行当,在整个当地都颇具名气。
老家在南方云梦泽畔,盛产茶叶,老郑家多炮制的是新茶,尤其擅长制作毛尖和红茶。
炮制茶叶的手艺代代相传,一直到郑岳这一代,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小时候也就罢了,跟着爷爷父亲学手艺,到成年之后就不行了,怎么也不愿意留在家乡承这份家业。
就为这事,郑岳不知道被老人们埋怨过多少次,还好家里人都算开明,不至于阻拦他出去闯荡。
这里面也有一个原因,郑岳的手艺的确是出师了,得了真传,不至于让祖传的功夫断代。
“不做这行,好歹是让手艺能传下去哒。”
郑父常这样自我安慰,还是能强忍住揍孩子的冲动。
郑焕答应下来,茶叶原料供应基本解决,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造势。
有道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在这个普遍饮用团茶的时代,要推广纯茶实属不易。
不是谁都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能有多少人接受这样的新事物?郑岳心里是没底的。
不过像营销这种事,他也不算陌生,二十一世纪营销卷上天,但是这是宋代。如今他有最好的渠道,难道还怕营销不了宋人吗?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风卷残云消灭得满桌狼藉,待仆人收拾了残局,三人都在小院里仰面朝天,没办法,吃多了撑的。
郑岳早就把前世的说法,什么健康八分饱抛到了脑后。在这个时代,吃饱饭就是实实在在的幸福,尤其是刚刚经历了数日的饥渴交加,他更加珍惜饱胀的幸福。
“小郎君,城里的牙人林大郎求见。”
郑家的门子小步走进小院,到了三人面前道。
“这就来了?”
郑岳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距离他下委托付钱不过一个多时辰,牙行居然就把宅子找到了?
“好!这林大郎办事倒是利索。”
郑岳只听一声响,原来是郑焕狠拍了下大腿,朗声对着门子道:“去,让他进来说话。”
不一会门子带着林大郎回到小院,林大郎往日里都是做渭州城里的生意,郑家声名在外,他自然有所耳闻,却不曾见识过,今天这才算进了郑府大门。
一路行来,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东看西顾,目不暇接。
“啧啧啧,做牙行中人这么多年,竟也没见过像如此雍容华贵的府邸。”
若按后世的标准,这应该是一座相当于五进规模的大宅,当然宋代的宅院并不像后世的四合院那样规整,宅子所代表的等级也不像后世那样森严,但是无论怎么看,都足以彰显富贵尊荣。
“不愧是公侯之族…”
郑家虽大,廊庑回环不断,终究有走尽的时候,走了一盏茶时间,二人终于到了郑岳的小院。
“二位郎君、小娘子,几位要的宅子小人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