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缓缓开口：“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

事实上，那个梦并非晚上才开始的。

他在昏迷时就已经在做那个梦，只是做到一半，就被隔壁病床上的罗成和爱丽丝吵醒了。

·······

青山精神病院，吃货大食堂。

闻着飘荡在空气中的浓郁菜香，周默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孙教官没有骗他，真的很香！

而且还是免费的！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自己打。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浪费，否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思考着该打什么菜，不知不觉已经轮到了周默。

“小伙子，想吃什么啊？”

打菜的阿姨是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妇女，笑容和煦温暖。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好嘞。”

阿姨麻利地给周默打着菜，分量十足，“还要吗？”

“够了，够了，谢谢阿姨。”

“不够吃再来添啊，别不好意思，瞧你瘦的。”

“谢谢，谢谢！”

周默笑着接过铁盘子，看着盘中丰盛的菜肴，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冲向饭桌。

阿姨望着周默远去的背影，眼神充满了同情，幽幽叹息道：

“可怜啊，长得挺体统一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进了精神病院呢？”

……

周默原本想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吃饭。

但却发现食堂里坐得满满当当的，到处都坐了人。

有用手抓着吃饭的，有闭着眼睛吃饭的，有相互喂对方吃饭的，还有……

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周默四下张望着，心想既然找不到僻静的，那尽量安全一点的也行。

毕竟你永远也不知道一个精神病在吃饭时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

更何况是这么多精神病一起吃饭。

“嘿，小子，过来坐啊！”

忽的，李希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笑嘻嘻地朝周默招手道。

周默当作没看见，继续往里边走。

他只想安心吃饭。

“哼~！不理我？这是你逼我的。”

李希特说着就端起了餐盘，紧紧跟在周默身后。

周默瞅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李希特理直气壮道，“我吃饭呢！”

“你吃饭就吃饭，跟着我干什么？”

周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干脆选择无视。

跟这么一个脑子进水的，多说半句话都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终于，周默看到前方角落里有个空位，他快步走过去坐下。

这个位置，对面和右边都有人，后面和左边没有桌椅，李希特总不可能坐他旁边，或者坐地上吃吧？

然而周默还是小看了李希特的不走寻常路。

只见李希特走到他对面，把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斜着眼睛道：

“想好好吃饭的，赶紧给本大爷滚开！”

那人可能是认识李希特，知道他不好惹；

也可能单纯就是性格懦弱，不愿意与人起冲突。

总之就是悻悻然端起碗跑了。

周默算是服了，那人长得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结果被这个矮自己两个脑袋的瘦弱少年唬了一下，就一声不吭地让出了自己的座位？

简直丢他们精神病人的脸。

还不等吃口饭，周默心头又是一颤。

“哟，这不是那个八十一岁的小哥吗？”

在周默右边，王小虎抬头看着李希特，笑容和善。

“……”

得得得，这两个冤家碰了头。

用大脚趾头想，接下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周默心里寻思着，要不我还是端起盘子出食堂吃饭吧？

这时他注意到左边墙上贴着一行大字。

——食堂饭菜一律不许外带。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