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山听了此话心中颇受震撼,而常其乐却实在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默默生闷气,简直是妄语,哪有胜过在京城的美人。
“好一个天下十分,京城之一。”
徐子山这时又向无尤问起道:“不知姑娘所字是哪两字?”
无尤道:“无理的无,尤人的尤。”
听她这么一形容左丘蒙不免无奈,知道无尤定是一通乱答。
徐子山默念几回,便答道:“在下记住了。”
方才没有说话的郑寄云此刻开始提起正事来,他向着无尤问道:“小姑娘,左丘兄说你要代人交还给郑国公夫人一支簪子,可是真的?”
“此事是真,但至于簪子如何我不保证,我只是代人转交。”
说着无尤便从袖兜中掏出来那封无名的信件,不偏不倚地选择交给了郑寄云,郑寄云先是一愣没有急着接,而是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无尤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二位客人,也就是常和徐,旋即带着轻笑道:“不然呢?”
“欸我说,她刚刚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常其乐不免道。
徐子山说:“还能是什么意思,一个放浪形骸的你,一个寒碜不堪的我,这里头和郑国公有关的总不能是左丘兄吧。”
“你还笑得出来。”
郑寄云这么一看还真是,于是才笑着接过那封无名信件拆开来看,在他拆信的时间无尤对众人说:“谁说我是看了你们猜出来的,我是见字测出来的,那日师兄只说会邀请三个友人来做客,叮嘱我到时候便可以把东西交出去,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你们姓何名谁,更不用说见过了。”
徐子山说:“你进来也不过这会功夫,哪里测字了?”
“我来时说了三个无,所以见你们三人谁到了这句话起的话题为止都不曾说过话,那便是我要找的人。”
“嘶......”
常其乐与徐子山纷纷回忆起来,不等他二人回想完毕,郑寄云便一锤定音:“我确实是在那话题结束后才说话的。”
这时常锦舒问道:“那我也说话了,不算在数吗?”
“不算,二位姐姐皆不算在这字卦之内。”
郑寄云已经拆开信封倒出了那枚簪子,但那簪子看起来不过是富贵人都会有的翡翠素簪,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缺少光泽显得有些旧。
只是不一样的是,郑寄云摸到了簪子上的一个小缺口,他说:“这枚簪子......确实有点像我娘的。”
坐在旁边的郑飞雁伸手拿过那旧玉簪,仔细观摩一会也道:“我记得,母亲小心保存的簪子上也有和这个一样的小缺口,很相似,还得带回去给母亲瞧一瞧。”
“不知你是受何人所托来送这簪子?”郑飞雁向无尤问道。
无尤负手不语,郑飞雁这才察觉到有所不妥,便转念又道:“无尤妹妹,其实今日我和锦舒过来也是想特意相邀于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姐姐们的裙幄宴游园呢?到时得空与姐姐讲讲这簪子的来处如何。”
左丘蒙听这话时饮茶的动作顿了一刹那,随后莞尔继续。
秋梨和紫藤也是默默心中一紧。
无尤状似思索片刻,以孩童的口气问道:“游园?好玩吗?”
常锦舒解释道:“自然好玩,可以品尝姐姐们带来的珍馐小食,扑飞蝶看表演,你若运气好,结交小友也是顺理成章的。”
无尤便点点头,答应下来:“好啊,劳烦二位姐姐带我去见识下。”
郑飞雁很快又说:“到时我会将请帖送到天监第来,你别忘了看。”
还有请帖?可真是麻烦。无尤心道。
“好。”
这下大小事都一并办齐了,无尤原本是打算就此退出了结,可她既给在座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又怎会轻易让她离开。
之后他们便不在厅堂里干坐着,在天监第中游起花园。
不怎么服气的常其乐就与无尤说道:“之前你说的测字只是刚好对上了,我觉得有点牵强,不然你再测一个?”
“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你想测什么?”
常其乐脑子一转很快说出一个“游”字,“那就测测本公子的感情好了,我可是与很多人交好的。”
无尤说:“这游为水旁,还是三份水,你醉身于曲水流觞而不自知,人为上,子水又为下,就快要淹过你了,而这上面的人没有其他相助预示着孤独,恐怕你一时半会还没人肯与你成双入对吧,这中间的方嘛,所谓峰回路转而方回,虽然希望稍晚但总比没有好。”
常其乐听完那原本眉飞色舞的神情顷刻间烟消云散,因为前面几句真就说准了,导致后面那一两句可信度直线上升,“......要不要这么惨啊?”
常其乐呆在原地心凉了半截,郑寄云拍了拍他脆弱的肩头道:“常兄啊,你这是自取其辱。”
说着众人已经纷纷离去,只剩常其乐一个人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