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马的前身被抬得很高，幕雨也猛拽缰绳，两马都停了下来。

红马的主人眉眼中含了一抹愁绪。

他低着头不言不语，用掌心顺着红马的鬓毛，也不催促马车离开。

他不动幕雨也不动，彼此僵持。

一个想走，一个偏偏不让。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似乎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气，红马踏了踏蹄子。

男人纵身下马，靠近敲了敲幕雨的车窗，声音浅淡听不出怒意：“故意的？”

幕雨拉下车帘，露出对方俊美的面容，她侧了下头，正对上男人暗金色眼眸传来的视线，里面隐约藏着探究。

她理不直气也壮，丝毫不担心眼前的人能把她怎么样。

“对啊，不行？”

这么嚣张的回答男人也没生气，他表情平静，仿佛早就料到如此，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偏偏还要问一遍。

见男人不说话，幕雨反倒笑了。

有时候，越是沉默寡言的人，当他露出不一样的神情时，才显得格外迷人。

她就是想逗他。

想着便撑在窗上，探出头凑近男人，故意挨得很近，两人的鼻尖马上要凑到一块儿。

莫名的气氛涌动，幕雨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兴奋。

身上潮湿的气息浓郁到向男人流去，含着浓厚的占有欲，叫嚣着要将他全部吃下。

千陨不动声色地后撤一步，但被人拽住手腕，拉进了车里。

他没有任何挣扎。

两人挤在了狭小的空间里，一上一下坐在同一个位置。

幕雨坐在下面，千陨的头靠近车顶，臀部紧挨她的大腿。

明明人已经坐在腿上，但她没感觉有多重，她若有所觉地触碰千陨精瘦的腰身，感受到指下紧绷的肌肉。

好乖。

幕雨笑了笑，眼神里写着二分炽烈三分激动以及五分控制欲拉满，她用压制着欲望的声音说：“想你了，宝贝。”

有点油，她后知后觉。

她心里有想法也不影响手上的动作，指尖逐渐向下摸，不知道干了什么，千陨金色的眼眸便含上了几分水意。

他低喘几声，仰着头，红色的长发披散着触碰到幕雨的手。

不过片刻，幕雨感觉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温热的掌心握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没有用一点劲，哪怕难耐到弓起身体也没有握疼她。

她热血上涌，用空着的手圈住千陨的脖颈，压着亲上去。千陨配合她张开嘴，等她伸进去与他交缠。

两人的喘息声逐渐厚重，不知过了多久，幕雨看见千陨的眼泪滑落，眼角哭得红红的，嘴也被亲得红透了。

不见平日的冷漠，此时他金色的眼眸如装满蜜般温柔。

她看看他，又亲亲他的眼睛，内心像被风撑开的帆船。

“该说再见了。”虽然不想告别，但这显然无法实现。

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本就是旁人不可置信的爱恋，能有片刻的温存便是难得。

千陨听后点点头，从幕雨身上下去，还贴心地替她擦了擦嘴角。

他走了两步似乎又想到什么，转过身抬头，视线与幕雨交缠。

这一刻余晖正好泼洒在他的侧颜，美得如同神话中的天神。

幕雨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千陨不是天神，说出口的话并非神谕，而是藏在雪山中的温暖泉水。

“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玩太晚了。”

“好。”

幕雨应下，男人带着笑意离开，黑色披风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日落西山，车厢中的山茶花香散去，让本就孤寂的人再次回归原位。

幕雨撑着头看太阳落山，右手抚上腰侧的盒子，摇了摇。

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打开一看，里面空无一物，放在里面的母石不知踪影。

…

“千陨这种人，怎么可能真的爱你，他不过想通过你得到更多的母石！”

少女盯着她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就连一贯倨傲的声音，都沙哑起来。

“你不要再去见他了，阿姐，多回来陪陪我吧。”

幕雨将双手撑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说不清此时自己的想法。难过？或许有一些，但不多，更多的是一种果真如此的了然。

了然于命运的愚弄，越是想要得到的事物，越是不择手段，但最终，都会离你远去。

无论是妹妹，还是塞德里克，亦或者是阿拉里克，他们身为旁观者，都能直接地看清千陨深藏的本质，甚至苦心告诫过她。

但是幕雨很难舍弃。

或许没有人能相信，圣教最出色的杀手，会在温柔中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