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他才胡乱的摸到了桌上的剪子,剪开了麻袋。
逆着光源看去,地上倒着一个肚皮翻开的尸体,白花花的肠子被钉耙的齿从肚子里勾了出来,连扯着其他脏器也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呼吸停了一下,只因为面前这个人是他认识的。
这是李福根。
李福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追究了,当务之急是需要处理掉这个倒在自己门口的尸体,若是让村里人看见他在村里积攒许久的声望就付之东流了。
想到这个,李光宗重新将麻布袋套在自己头上,只留出眼睛能看见的一个孔洞,开始捡地上的肠子。
肠子很滑腻,在手中滑来滑去,他本就不是有耐性的人,索性拧着肠子打了个结塞回了肚中。
看着李福根紧闭的双眼,他突然想到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发黄了的书翻阅起来,接着又像发现宝贝似的眼里闪着光。
他没有将李福根的尸体拖出去,而是将他拉进屋内关上了木屋的门。
祁林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坟包后面。
村子磨坊前,木匠拿着绳子将李燕双手反绑吊在磨坊旁边的大榕树上。
“乡亲们快来看,李木匠要处死他家的媳妇啦。”小孩欢笑的声音显得这个场面格外的可笑。
李木匠给了那小孩几块糖,孩子们兴高采烈地跑进磨坊搬着柴火出来。
“我的,给我。”“哈哈哈不许抢,这是李木匠给我的。”“我搬的柴火最多,我应该有更多的糖!”孩子们争抢着糖块,不一会儿李燕脚下的柴火就堆成了小山。
“各位乡亲们。”李木匠站在磨坊前发表感言:“我李苟五十年来尽心尽力给各位乡亲们搭建房屋,修理家具。”
“我在外面尽心尽力,可这个贱妇!她背着我在外面偷人!”李木匠走上前,一口浓痰吐在李燕的脸上,李燕却像死了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今日我就替天行道,烧了这贱妇,给村子里的妇女做个榜样,让她们瞧好了,这就是在外面偷人的后果!”李木匠拿起火石,点燃了柴火下的稻草。
“好!做的好!”
“村子里的女人都看好了,这就是偷人的下场!”周围的村民起着哄,举起了手中的农具。
火势蔓延的很快,火苗很快就舔上了李燕的衣摆。
高温割裂了外面嘈杂的声音,李燕只能听到自己皮肉被烤的卷曲的吱吱声,她垂着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头看向晒谷场。
直到最后她也没等来她希望看到的那个男人。
晒谷场很安静,躺在谷堆里面,鼻间会充斥着稻草被阳光晒干的香气,和现在一样温暖。
“他们真的把她活活烧死了?!”梁凡站在门口,看着大榕树下的一团燃烧的火块。
“走吧,再不离开下一个被烧死的可能就是我们了。”章应生嗓子不知怎么有些沙哑,神色也有些不正常。
“刘思摇还在院子里。”梁凡看向院内,“带上她吗?”
章应生回头瞅了一眼“你希望带着圣母出去找线索?”
梁凡沉默了下,内心似是在挣扎。
“走吧。”
两人离开了小院朝着磨坊走去,烧糊的味道刺激着每一个在场人的鼻腔,忽的有人大喊。
“晒谷场着火了!晒谷场着火了!”
村子远处的晒谷场冒出滚滚浓烟,黑烟直冲云霄很快黑色的烟雾就覆盖住了整个村子。
“快去灭火!”村民们从自家拿出各种桶盆,朝着浓烟的地方跑去。
赶到晒谷场,他们才发现事情远不止着火那么简单,一个稻草人矗立在晒谷场的中央。
眼尖的人发现,那根本不是稻草人,而是一个人被绑在十字架上,。
烈火吞噬了稻草人,也吞噬了温暖的谷堆和安静的孤坟。
“那是李光宗吗?他被......烧死了?”
火势起的很快去的也快,没多久这个场地就只剩烧尽的余烬,和一团漆黑的碳块。
“光宗这孩子真是可怜,一片孝心呐如今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村里的一个老者拄着拐叹道。
“老伯,这个李光宗是有啥故事?”章应生上前打探。
“光宗母亲去世之后,这小子就说要主动替母亲守灵10年,十年内不娶不办喜事,就那么一个人住在晒谷场里面。”
“如今是第九年了啊......怎么好端端的晒谷场就起火了。”老者拄着拐颤颤巍巍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