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延钧不管这些了,她现在要面对的是将来如何与韦佳馨处理好妯娌关系。这是个难题:韦佳馨是大夫人韦睿合娘家嫡出的侄女,肯定会和她亲。
但也不能让大夫人韦氏受这委屈,于是采取折中的方式:婚礼那天,华老爷做中间,旁边坐着大夫人韦睿合,另一边是三夫人的灵位。这样看行不行。
夏雨瞳去劝了,五少华延钢也劝了,好说歹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地口水都干了才说服了二少华严忠。
夏雨瞳看了看以前住的广祁园,现在看起来广祁园很低矮,不过那里面住着韦萱韦蕉姐妹,一个舞一个唱,倒是解闷,只是唱了跳了又怎样?能解除心底的烦闷吗?
等到二少华严忠成亲了,华延钧和夏雨瞳才将不开心暂时放一边,打扮好了去迎接家里的喜事。
后面丫鬟海星去没能镇静,她实话脱口对韦佳馨道:“二少奶奶这话可就不对了,万物堂是老爷赏赐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因为广祁园太小了,大少奶奶生了两个小少爷,不够住,所以就住到万物堂去了。这是老爷对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期望”
华延钧走着看着夸道:“以前我和你大哥一块来广昌园的时候就一直觉得这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是少了个女主人。现在就好了,看这广昌园草坪绿油油的,花儿齐齐开放,不过可惜你和严忠二弟打碎不少花盆。以后添上便是。”
“没事,这不有佳馨陪着吗?”华延钧回了一个笑脸然后与韦佳馨一起:“佳馨别哭了,你听到了刚才严忠二弟也说了,他不知去做什么好,言外之意呢就是不管你的事,他吵架也不是因为你,所以你不必难过了。现在就带嫂嫂观赏一下广昌园吧。”
在二少听来,华延钧的话就是一流溪水,涓涓淙淙潺潺湲湲入心扉,滋润着他干涸的心,有这段话他无法拒绝,声音也滴了:“嫂嫂说地是,只是我一时失了方向,不知去做什么,这才和佳馨吵了起来,一吵就几天。”
韦佳馨瞟了而二少一眼,生气道:“严忠就是听不进去。”
华延钧就劝二少了:“严忠二弟,这就是你不对了,都成家了有妻子了,眼看着几年内就会孩子一个个降生,你怎么还能像以前那般过浪荡的日子呢?”
二少华严忠烦躁地说着:“大哥你别烦我了,我喝酒怎么了?”
韦佳馨受不了了,也不管大家闺秀出身的身份就哭泣地说着:“你每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一点也不顾这个家,哪里像样啊?将来我爹娘来了看到你这样子,不知会有多担心我!我在娘家也没了脸面!”
就这样,两对夫妻开始谈论了起来。
夏雨瞳摆出大哥的气势来训二少:“严忠你看你什么样子?才成亲没几日就酗酒了,佳馨对你好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你还弄得她哭哭啼啼。”这话是夏雨瞳来之前想了好久的。
而且他们两个还不得不管,五少华延钢已经来求他们了:“大哥大嫂,这事儿只有你们愿意帮忙了,我不想看到二哥的广昌园里每天大闹,大哥大嫂有办法吗?”
夏雨瞳和华延钧叹气:只有去一趟了。
昧火堂里,大夫人韦睿合也不发火了,就叹着:“老爷你看严忠和佳馨要怎么过下去啊?听说严忠开始酗酒了,佳馨整日哭泣,要是我娘家人来了看到这景象要如何是好?”
华老爷瞅了她一眼:“睿合你是他们的大娘,自当去调解这事。”
二少华严忠对家里的事务不感兴趣,又被韦佳馨这么一激,吵架在所难免了:“你想去做什么就跟爹说,我不想做什么,我就在广昌园习剑习字!”
吵地不可开交,最后到了互相摔东西了,摔的都是花盆之类的,韦佳馨口里也没遮拦了:“华严忠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我怎么嫁给你了?”
二少华严忠已怒火上头了:“以后不要去昧火堂找大夫人,她心思不正!”
“我不在乎,只要和华琦哥哥在一起就好了,就算他对我不好,我也认了。寨主,昨晚是我不对,醉酒闯入你的房间,可是您既然留我在山寨,就是您善心成全我和华琦对吗?求求你让我见华琦表哥一面吧。”夏雨瞳苦苦低吟哀求,抬头看着华延钧黑白分明的双目,狭长凤眼不那么令人害怕了。
华延钧的忍耐有限,对眼前这个妙人梨花泪也是如此,气愤地一句“华琦不能娶你,你还给我去兰花园住着,想清楚为止”。他随后穿好衣裳走出房间。
华延钧只记得前世爱着夏雨瞳,今生也要爱她,只不过他这绿林杀伐,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没有温柔地爱她,一切都那么粗暴。
所以他只知道狂热粗暴地爱,一如他率领弟兄们披荆斩棘杀伐果决地在各路战场上将地盘扩大。让他如何用怜爱宠爱腻歪的方式来爱这个香香的小丫头,他还真不知怎么做。他所知道的对待女人的方法就是他的弟兄们所说的打,“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可他哪里舍得对他心爱的夏雨瞳动一根手指,唯有宠爱有加。
现在这宠爱还不为人知,但是他们的关系已经是传遍整个山寨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新来的丫鬟手段高明,看似清纯却心存高远,俘获了寨主的心。
不知者就是这么说的。
而当事者夏雨瞳却坐在兰花园的卧铺里,一天都不肯出来,吃了几口饭就兴致缺缺地坐着发呆。虽是从小接受从一而终的不公平教育,但是她对华琦的爱却不是华延钧这一夜可以轻易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