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谷仓里,几个运量的辎重兵围住吴三,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上前一伸手在吴三脸上“啪”的扇了一巴掌,吴三顿感一面墙撞来,把他死死摔在地上,眼前一片眩晕,过了好一会吴三才缓了过来,独自踉跄的站了起来,捂嘴打开一看,两颗后槽牙被扇了下来,可见这壮汉手劲真大。
吴三满嘴含血,瞪着这壮汉,半晌说不出来话,那壮汉一身膘肉,满脸黑煞之气,感觉平时没少做其他人的坏事。
那壮汉在其他跟随他小弟们的簇拥下,坐在三袋粮袋子叠起来的临时凳子上,神气的对吴三说:“你小子不长眼,入了军营当了兵了,也不知道来拜拜这中军的大爷来,是不是没把大爷放在眼里啊!这一巴掌给你涨涨记性!本大爷叫牛角,刘老头管陷阵营的粮食,我管送粮的兵,你们要叫我一声牛大爷!”
吴三虽说比同龄人早熟一些,思维不那么容易冲动,可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和羞辱,让他骨子里的反抗精神被唤醒了。
吴三朝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对牛角说:“我等身无分文,只有脚上的草鞋和身上的粗布衣服,哪有东西来拜见你,你这一巴掌打的好,打的真好!”
牛角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有人被自己欺负,这人居然还说打得好,这只怕是头一回。
牛角走近吴三,吴三还瞪着他,牛角问吴三:“小子,你不服气吗?”吴三摇摇头,只见牛角上前又是一个大嘴巴,吴三再次坐在了地上,这一次吴三有些扛不住了,只觉得双腿发软、四肢疼痛、头昏脑涨,耳朵、脑袋里尽是“嗡嗡”作响的回响,这一巴掌下去,吴三仿佛被两堵墙撞了还被弹了起来。
“住手!”老汉刘奎赶着马车开进了谷仓,身边坐着张四郎,张四郎见吴三倒在地上抽搐,还没等马车完全停好,张四郎就跳下马车,朝牛角等人挥动着棍子冲过来,张四郎长得还没有吴三结实,牛角见张四郎冲过来,一记扫堂腿,张四郎也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张四郎不顾自己刚挨了一脚,扶起吴三,吴三这时满脸是血、腮帮子肿的能塞进去两个大苹果。吴三见张四郎扶起他,直接昏了过去。
刘奎来到牛角面前,对牛角说:“你倒是威风,在这里欺负这俩个刚来的娃娃,你看他们和你们都一样,出身穷苦人家,不如就此放过他们,等他们有了饷钱,我让他们一定送过去给你!今天给老汉个面子,老汉这里刚从富户那里捡了一大块猪头,弟兄们拿去下酒吧!”
说着刘奎从车上将一个大猪头递给牛角,牛角一伙人一看那猪头,纷纷流出口水来,那牛角回头对吴三和张四郎挥了挥拳头说:“小爷今天看在刘老汉和这猪头的面子上,先放过你们,但是你们从今天开始要帮本大爷洗衣服、洗袜子来弥补你们欠下来的饷钱,走,弟兄们,我们去吃猪头,你们说是火烤好吃,还是水煮好吃。”
牛角一伙人沾沾自喜都走出了谷仓,在现今这个到处闹饥荒的时候,吃人都是常事,能碰上猪头肉已经算是大好事了。
牛角走后,刘奎让张四郎将吴三背到住的地方,吴三这时还没醒过来。
吴三在第二天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还好只是脸肿了,身体其他部分都还健康,张四郎一直都非常担心,他们在这军营里就像小鸡仔一样被人欺负,要是吴三再被人弄死,那就剩下自己独自面对这所有的困难了,每每想起都急火攻心,直到吴三醒来,这一切才算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