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替你们说。”
依旧还是沉默。
“你看看,你看看,池泉生,每次都是这样,怪我吗?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他们既然都不服气我看也没什么管的必要了。”
“爱咋的咋的吧。”
“哎,唉,别生气嘛,好好说。”
“好好说,我怎么好好说,他池川打人家女同学,你闺女和男生拉拉扯扯不清。我怎么管,人家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
丁英的脚步顿住,转身指着池醒和池川骂,面色红润,声音响亮,是丁英平时最为不耻的泼妇模样。
“你还是认为我和别人拉拉扯扯,甚至都没有问过我事情原委。”
“我问你,我问你什么,你的班主任,年级主任和沈明秋说的清清楚楚,就差点去请本尊来了,你让我怎么信你,你还嫌不够丢人啊。”
她向前走了几步,声音陡然拔高几度,激动地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根本就不会信我。”
“池醒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我好吃好喝供着你,把你从近河村接到江水市是为了让你和男同学拉拉扯扯,和父母对着干的吗?”
“你要觉得这是对着干,那我确实不如一直呆在近河村。”
白炽灯打在米白的墙壁上格外阴冷,这是零几年他们家买的第一套房子,听说是因为这套的地理位置比较好上学方便,所以才又搬回这里。
池醒从未住过新房,也不觉得这套房子是她的家,因为每一个选择的理由都和她无关。
是他们在这里把年幼的池醒丢到近河村,怀着池川住进新房,后又因为升学原因搬在这里才接回池醒。
这座房子没有池醒的七年,近河村才是她的家。
“池醒你有本事把话给我再说一遍,这么好的教育资源不是我给你的,没有我和你爸爸你能考入江水一中读着实验班。”
“所以呢,是觉得我只配在近河村上学,所以来了江水我就要感恩戴德你们一辈子对吗?”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话语也随着感情波动而起伏,丁英的面上没有愧色,似乎池醒的脆弱只是装腔作势。
泪水像是决堤一般,涌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一圈圈的光晕和星星点点遮住丁英的冷漠。
她像是叹息一般说了一句:“算了,没有人会在乎。”
即便她真的把这件事揭开求个公平,求个安慰,丁英也不可能对她低头。这些年的日子足以抵消幼年的抛弃,无论池醒记不记得。
吱呀一声推开卧室门,啪嗒反锁上后池醒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落下。门外的吵骂一升高过一声,可池醒只觉得模糊又遥远。
没有人会记得,时空结束,只有池醒记得这一切。
她在这里遭受的不公委屈和原本时空的他们无关,可她凭什么就要受着委屈呢。
如果能从根源上阻止外婆去世,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七月份那天。
外婆去突发脑梗去世,每年是由舅舅一家带去体检,如果体检单有问题为什么没有医治,难道还真的有突如其来的毛病。
池醒擦干眼泪给自己的表姐发信息,她们年岁相差无几,但当池醒有记忆她们很少见面,只节假日一起去到外婆家聚聚。
【表姐,你清明放假回家吗?】
池醒斟酌着字句,她和表姐只是朋友圈点赞的亲密度,不会故意不回她,但也谈不上亲近。
【不回了,快期中考,替我向外婆问个好】
和记忆相同,聚餐的人没有表姐。
那她要怎样问到体检结果,体检单会在谁手里呢。
【外婆今年体检怎么样?我前几天打电话听着有点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