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4号下午，陈凡回到了北电。
没回宿舍，而是直奔穆德源办公室。
尽管事先已经有过电话沟通，但在看到剃了头发后的他，穆德源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啥造型这是？”
“时尚，你不懂。”
“你这小子……”穆德源失笑摇头，转而合上手里的文件，问起他第一次当导演的感想。
陈凡没急着跟他讨论这些，而是打趣道：“别藏了，我都看到了，这时接私活了？”
“眼还真尖。”穆德源说着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这有啥好藏的，学校可没规定任教不能接活。”
——《惊涛骇浪》
陈凡当然就是开个玩笑，想着打趣他一番而已。
不过在翻开文件，看见里头醒目的四个大字后还是有些意外的。
这电影他做过切片。
没记错的话……穆德源明年就是凭借这片子拿下的第23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摄影。
不愧是78届北电摄影班的！
太有实力辣！
“啪——”
陈凡合上文件夹，穆德源正看着他，见他看完便笑着询问道：“怎么样。”
“问我啊？”陈凡指着自己。
“这就咱俩，不问你问谁？”穆德源端起茶杯浅尝一口，似乎有些烫又给盖上。
“不错啊。”
“嗯。”穆德源示意他继续说。
“……”
“就没了啊？”
陈凡咧嘴一笑，意思显而易见。
当然事实是他懒得讲，也因为他对这片子的了解是基于影片上映后看完的解析，现在就一没完工的剧本，让他说啥啊？
总不能把切片那一套搬过来吧？
那不搞笑呢嘛。
“一看你小子就没好好上赏析课。”穆德源点上根烟，抽了口后又将话题拽了回来，聊起《盲井》的拍摄。
陈凡自然没啥好隐瞒的，一五一十跟他说了，当然基本都是一句话概括。
细节的东西，他没讲，穆德源也没问。
“后期打算怎么弄？”
“回头找几个影视后期系的师哥师姐弄一下。”
“都临门一脚了还这么随意？”穆德源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到这节骨眼陈凡会去外头找专门的后期人员，没想到还是在学校里搞。
“没钱啊~”陈凡无奈摊手，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要不您支援点？”
“要多少？”
“……”
“咋了？”
“没……有点小感动，不过我开玩笑的，这片子后期也没啥活，无非就是给毛片修修剪剪，再拉点光影就成，又没啥特效，咱学校好歹也是专业的，这点活儿还能搞不定嚒？”
“这倒也是。”穆德源赞同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后提醒道：“抓紧弄吧，时间紧迫。”
说起这个陈凡就很操蛋。
柏林电影节原本都是在6月底至7月初在西柏林举行。
结果为了跟戛纳竞争，非得提前到2-3月间举行。
搞得他现在就还剩一个月多一丢丢的时间。
也得亏不是啥大特效电影，不然真未必能赶上。
摇摇头。
陈凡起身告辞。
只是刚走两步，身后的穆德源便叫住了他。
“这周末没安排吧？”
“呃……”陈凡一脸不明所以，下意识道：“没啊，我能有啥安排。”
“没谈谈小女朋友什么的？”
“我倒是想，那也得有人看得上才行啊。”
“这时候你小子倒是谦虚起来了。”穆德源失笑说着，旋即也没再跟他扯淡，说起正事：“这周末，国宾大饭店，老张有个局儿，你也来。”
“谁啊？老谋子啊？”陈凡本能的脱口而出。
“你小子……”穆德源短暂的愣神后本想说你得喊师哥，但转念一想后又觉得没那个必要，于是笑骂了一句后遂点点头。
“也没邀请我，不合适吧。”陈凡其实是不太乐意去的，虽说人脉这东西都是结交来了，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你足够牛逼，很明显，他现在还是个辣鸡，去也不会结交到啥人脉。
穆德源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甚慰，于是笑了笑道：“会邀请你的。”
“我不配。”陈凡随意摆了摆手，就要离开，却听身后再次传来穆德源的声音：“其实也不算是老张的局，严格意义来说应该是新画面的庆功宴，你现在跟新画面有合作关系，不要妄自菲薄。”
这算开导嚒？
陈凡有些想笑，看来穆德源还是不够了解他，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倒也不是不能去。
正好也跟张韦平聊聊。
想到此，陈凡先是冲着他点点头，随后才推门离开。
在回寝室的路上，现在在北电也算小有名气的难免被指指点点。
对此，陈凡自然没当回事。
回到寝室，脱衣服进被窝，一气呵成。
习惯了空调房的他，现在总归是有些遭不住的，得亏老妈9月份就预判的让他带上了水捂子。
后来的他对这玩意儿爱答不理，现在属实是高攀不起了有点。
没有搓膜游戏，没黑丝白丝的被窝是没有灵魂的，也正因如此，进到被窝就容易犯困。
这不，陈凡就秒睡了。
一觉便睡到了夜幕降临，看着外头黑漆漆一片，一看时间才6点不到。
没多久，房门开了，进来好些人。
黄博、朱哑文、罗进加寝室三宝。
黄博手里还提着粉嫩的饭盒，陈凡瞥了眼就记起来了，那是黄圣衣的。
不过自己已经还了啊？
咋又出现了。
失忆了难道？
“呦~醒啦？”
朱哑文最先注意到陈凡睁着眼，当即凑到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真好啊，醒来就有爱心晚餐。”
“？？？？”
“喏~黄圣衣让我们带给你的。”
黄博就保温桶递到他面前。
原本还疑惑着的陈凡瞬间了然，努努嘴示意他放桌上。
“老陈，你也教教我呗。”朱哑文满脸恳求。
陈凡懒得搭理他，确切的说是没空搭理他，毕竟他现在正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起！还是不起！
最终……饥饿感还是促使他出了被窝。
还好。
饭菜还热乎。
感谢黄圣衣，感谢保温桶。
“唉~啥时候我也能有这待遇啊。”
朱哑文还在说，陈凡却依旧无视这货，同黄博聊起正事，让他去影视技术系那边走动走动。
黄博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正事说完，剩下的自然便是扯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