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吴大方怒道。

二狗躬身答道：“那贱女人没了踪影，听说投河自尽了。”

吴大方听罢，走到守玉的父亲张老汉跟前，握住他的手叹息道：“节哀，节哀。”

众村民也跟着附和，只有张老汉面无表情，似乎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

这是一个约定，父亲和女儿的约定。

吴大方扭头就走，二狗紧随其后说道：“周家兄弟没福气，可惜可惜。”

吴大方刚出村口，淡淡地问：“张老汉老了，种不了多少粮食，去找些年轻的流民，把地租给他们。”

“还有，把消息散出去，就说‘张守玉勾引吴保长，被吴夫人撵了出去，一时想不通，投河自尽了’。”

二狗闻言一愣，心里思量一番，若是问“有这个必要吗”肯定会被大骂一顿。

想通之后便答：“是，不过小的不懂其中原由，不知主人能否指点一二？”

“哈哈哈，你啊，倒是好学，这个贱女人就是死了，我也要让她名声扫地。”

“主人英明，英明。”二狗连连恭维。

“哦，对了，上次欺负大牛的是谁来着？”

“回主人，是张老四家的张二。”

“嗯，还是你记得清，我记得张老四有个儿子是吧。”

二狗是聪明人，一般遇到主人模棱两可的事情，都先肯定主人的话，再进行补充。

二狗说道：“主人说得对，张老四有个儿子，还有个两个月大的女儿。”

吴大方陷入沉思，前两天亲家姚员外还提过缺女婴，廖长史那边催得急。

略微思索道：“张老四欠多少债了？够不够换他的女儿。”

二狗迟疑道：“主人心善，只要他的女儿。张老四欠的多，就是要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够了。”

吴大方停住脚步，仰起头，捋着胡子，开口道：“我听亲家说张别驾有些怪癖，不爱美人儿，最喜青楼的兔相公。这样，我看他年龄合适，你把张老四的儿子连带女儿都与亲家送去。”

二狗一时愕然，但也只得从命。

二狗急唤有福上前，问道：“听清了吗？”

有福点点头，应道：“我现在就去吧。”

二狗忽然想起，张老四的儿子就是昨天在守玉怀里的那个。

他自觉对不住守玉，便有意要放过张柏，但是张老四的女儿就不能放过了，不然可没法交代。

他让有福把耳朵伸过来，悄声吩咐一番。

“这……要是被主人知道了，恐怕会严惩不贷呀！”有福有些吃惊，没想到二爷敢做这种事。

“有福啊，你知道我是怎么坐到管家这个位子上吗？”

二狗通过把张守玉骗进吴府，献给吴大方，才成了管家，这是人所周知的事。

不过有福可不敢这么说。

二狗见他支支吾吾，把他拎到一颗树下，左右探头，察觉四下无人，说道：

“你以为我是通过陷害玉姑娘才成为管家的吗？”

二狗慢慢走向有福，肃声道：“你以为我是靠谄上欺下才成为管家的吗？”

“张家村二百一十三户五百八十一人我又岂会不知，每天村里的大小事宜我又岂能不晓？”

李寄站到有福身前，声势铿锵道：“‘严惩不贷’这四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说！”

“二爷，跟着您之前你知道其他人叫我什么吗？”有福冷笑道，“他们都叫我‘狗祸’。”

有福又跪下说：“跟了您之后，他们见了我，谁不是低个头叫一声‘福哥’！”

“好，有福，你果然有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