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莹莹打断杜雁来的话，继续说：“雁来姐，我好不容易从农村走出来，就不想再回农村去，我不想我的子女与我一样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想要的东西都不敢伸手。”

“卓长斌家里有一片桔园，也算是我们村的富户，如果你觉得他人不错也可以考虑一下。”杜雁来说。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他们兄弟俩的眼睛都盯着你身上。”张莹莹笑道：“不过，哥哥的目光纯粹，而弟弟眼神扑朔，你当心点！”

两人正往回走，见到餐厅一侧的餐桌前坐着宋医生，正与一位烫发精致的中年妇女一起吃午饭。

张莹莹正想过去打招呼，却见到那个中年妇女非常生气地搧了宋医生一耳光，厉声吼道：

“跟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爸一个样，他不为你筹谋，你也不为自己打算，窝在这个小城市小医院能有什么出息？”

挨了一巴掌的宋医生却仍坐在桌前夹了条青菜吃着，似乎对女人的粗鲁言行已是习以为常，他面无表情地说：

“只要是治病救人，在哪里不一样！”

“人人都在往上爬，只有你们爷俩往回走，你告诉我，为什么？”

宋医生一抬眼正好看见不远处的张莹莹，张莹莹却尴尬地低头准备离开。

“张莹莹——”宋医生冲她喊道。

张莹莹停下脚步望着他。

“过来——”宋医生说。

张莹莹有些胆怯，拽着杜雁来跟她一起走到他们的餐桌前。

宋医生站起来拉着张莹莹的手，对女人说：“妈，我就是为了她愿意留在这个医院。”

张莹莹目怔口呆地望着宋医生，不远处的卓长斌和卓樾也惊愕地看过来。

宋医生的妈妈上下打量着挺拔秀丽的张莹莹，却轻蔑地说：“你，是哪个科室的？”

“内科……”张莹莹怯声说。

“内科医生，你父母在哪工作？”宋母继续问。

“我是护士……我爸妈是……农村种田的。”张莹莹嗫嗫嚅嚅地回答。

宋母瞪了儿子一眼，又鄙夷地盯着张莹莹，挖苦道：“护士就别痴心妄想了，你们可曾见过城里有麻雀搭窝的？”

张莹莹顿时尴尬得满面通红。

杜雁来见自己的表妹无端的遭人羞辱，忿然道：“农村人又怎样？护士又怎样？我们都是爹生娘养的正经儿女，不是给你们城里人随意呼来喝去戏耍侮辱的！”

宋母似乎受到刺激而脸涨得通红，怒视着杜雁来褐色的眼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杜雁来看着宋母激动的神色，似有所悟，冷嘲道：“您看不上我们的出身，我们还看不上您儿子私生子的身份呢！”

宋母颤抖的手指着杜雁来，望着自己的儿子，说：“看到了吧，这就是牙尖嘴利的农村泼妇……”

张莹莹赶忙拽着杜雁来着急离开，杜雁来却盯着宋母不肯罢休，说：

“往上数三代，您祖上应该也是农村人吧，修炼成精的野畜一旦披上人皮，就开始对自己的窝群同类呲牙咧嘴来与它们区分身份，实则暴露了它的凶残和心虚。”

宋母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就要一巴掌搧过去，宋医生赶忙拉住了她。

餐厅窗前的卓长斌望见杜雁来嚣张的一幕，得意地笑道：

“看——我说这个小辣椒够辣吧！”

杜雁来瞪了一眼宋医生，便与张莹莹一起离开……

张莹莹也忍不住偷笑：“雁来姐，你不愧是属蛇的，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毒牙。”

“这个女人我一见她就感觉与她磁场不合，忍不住想呛她！”杜雁来说。

宋医生拽着他妈坐下来，说：“她说的没错，我们这样的身份，哪里比别人高一等了！”

……

吃完饭后，卓长斌坚持开着大货车带着杜雁来回塘下村，杜雁来坐在副驾却不言语。

“杜雁来，你刚才那般伶牙俐齿，现在怎么对我无话可说？”

“你没相中我表妹？”

“你有男朋友吗？”

杜雁来想到了于永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就是没有了！”卓长斌继续说：“我是个直性子，我可以追求你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