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医院妇产科,候诊大厅里一对对小夫妻甜蜜地抚摸着孕肚,而于永翰和梁莲二人则茫然地坐在角落。
梁莲看着手上B朝单上的小黑影,不禁眼眶泛红。
“于永翰,这也是你的孩子,他已经三个多月了……”
于永翰恹恹地抱着头,说:“不管是不是,只要你打掉孩子,我都会给你经济补偿。”
“89号,梁莲,请前往5号诊室就诊……”
梁莲犹豫片刻站起身,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
傍晚,于永翰下班回到出租房门口,却见梁莲拖着行李箱等在门前。
于永翰突然反应过来,盯着梁莲,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和地址的?”
梁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说:“杜雁来亲手写给我的。”
于永翰睁大眼睛愣了片刻,愤然地开门进屋,“砰——”的一声摔上了大门,而梁莲却毫不介意地继续坐在门口的水泥地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馒头啃起来……
翻新的年代小区只有老旧的步梯上下,进出的居民鄙夷地瞥着这个流浪的乡巴佬。
一只小泰迪跑过来嗅了嗅坐在地上的梁莲,楼梯间的红头发阿姨扯着狗绳子骂道:“哎呀——弟弟,这么不讲卫生的呀,不嫌脏的呀!”
阿姨又冲梁莲翻起白眼:“让一让了——”
梁莲咬着馒头将自己的箱子又靠里挪了挪。
天已大黑,楼梯间的感应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于永翰开门出来,看着死皮赖脸的梁莲,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梁莲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说:“我想喝水!”
于永翰无奈,只得拉开门让她进屋,梁莲毫不客气地找到水壶,倒了两杯凉白开喝下。
于永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说:“我不是有钱人,这也只是我租的房子。”
“我没想敲诈你。”梁莲说。
“我不记得我碰过你……”
“杜雁来已经相信了,你与她已经不可能了。”
“你真卑鄙!”
“说起卑鄙,你、我、她都一样……”
……
塘下村。
梁主任的老婆继英坐在自家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搓洗衣服,一边啜泣地扯过衣袖擦着眼泪。
梁主任坐在门口抽着烟,说:“哭有个屁用,都已经这样了,这个死女子就是胆大包天。”
“你就不该答应她去学车跑出租,一个女孩每天都接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继英抱怨道。
这时,塘下村的妇女主任杨金梅和弟弟杨金财提着几盒礼品进到来院子,看见继英眼睛红肿,问道:
“婶子,这是怎么了?”
“小莲跑上海打工去了,她舍不得。”梁主任说。
“哎呀,婶子,小莲去打工,又不是嫁人,有什么好难过的!”
继英却又抽泣地扒不开眼泪,连忙擦擦手进去了里屋。
梁主任看着一堆礼品问:“你们姐弟俩这是有事?”
“还不是我这个不着调的弟弟的事,他镇上的餐馆倒闭了,姜慧又跟他离了婚,现在回来种地,梁书记,您也知道我们家地少,我大哥耕种多年,现在又不愿拿出来……”
“是啊,梁书记,您看我还有个上学的儿子,现在还欠着老杜家十万块钱,您说,我可怎么还的上呢?”杨金财愁容满面地说。
“老杜家的六亩地没人种,现在都还荒着,要不我们去说说?”梁书记说。
“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