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易真人回道:“不受秦律对于宗门修士的诸多限制,享受道官的诸多出行便利,却无有具体的官职,也没什么权力和薪俸,你可以理解为俗世朝廷的虚职。”
陆言一愣,不曾想只是得了一个虚职。
九易真人见陆言愣住的模样,笑问:“有名无实不正符合修行者的追求,享其便利,又不用担其责任,正适合逍遥自在。”
陆言点头认同,随后又颇带几分侠气地说道:“逍遥自在是很好,但是在此过程中遇到不平事,还是想管上一管的,那时候虚职就多有不便了。”
九易真人说道:“等你入第二境了我可以告诉你如何获得实职,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找到缘法,入第二境虚海境。今日下山后,入第二境前不用再来山上了,若三年不入境,你我师徒缘尽,届时玉令会自动飞回的。”
“下山吧。”九易真人说完闭目静坐,不再言语。
陆言也不矫情,站起身来,对着九易真人大拜,担心三年内有遇不到缘法的可能性,这一拜包含了辞师礼。
他虽选缘法,但也没信心一定能成,之所以这么选,主要是想着走最完美的一条路来修行。
此番交谈并未用太长时间,出道观时正是深夜时分,外面天色寂静昏暗,陆言借着火把光小心寻着下山的路。
村中家家户户早已熄灯入睡,只闻几声犬吠,陆言回到家中时,父母已经入睡,他轻手轻脚来到书房,小心的将玉令放在一个木匣中,也未回西屋卧房,直接熄了灯,在书桌旁的小榻上躺下。
想着这两日的经历,可谓一波三折,现在还有些不真实感,一时间难以入眠,心中默念道经,才缓缓入睡。
第二日陆言刚起床,村长陆良就来了,在院中和陆功成说着话,两人声音虽小,但是陆言却听的清楚。
“功成,我今早听到一个消息,又想着你家这两日消息应该闭塞,便急忙过来与你说一声。”
“叔,您说。”
“是关于你家二郎的,村里都在传你家二郎疯了,没有被道院选上,生了癔症,每到晚上就去后山,找个空地打坐,嘴里还念念有词,对着空气说话。”
“叔,这可不能瞎说,是谁传的谣言。”
“我也不信,只是传的有鼻子有眼,韩老赖说跟着二郎上山,亲自见到的,我一早去问过韩老赖,看他模样,不像是瞎编的。你要多注意下言哥儿,如果是癔症,就尽快带着他去看病。如果不是癔症,那就更麻烦了,想来是惹到什么精怪,最好去镇上请仙府的人看看。”
后面再说什么,陆言也没心思继续听了,而是想着这事,第一反应是村里这群人见不得人好,见他晚上上山,便瞎编排他。
以他现在的耳力和感觉,怎么可能有人跟着他而不被他发觉,韩老赖这人一贯无赖,定是瞎说的。
他的修为和得到的玉令可是做不了假的,他走到书架前,将装有玉令的木匣拿下来,打开一看却有些怀疑自己了。
木匣中哪还有那枚品质上佳、雕工精湛,一看就是宝贝的玉令,只躺着一枚朴素的玉珏,陆言急忙拿起玉珏,入手也没什么暖意,正反雕琢的云山雾海和万里河山也不见了踪影,连仙游、巡检二字都不见了。
看着光秃秃的一枚玉珏,让陆言心凉了不少,又想到还有师父说的道藏三千,这个做不得假。
陆言努力静下心来,静观玉珏,用心神观察其中的须弥芥子,就看到一个三尺见方的石质空间,放着一木质书架,书架上零零散散放着七个竹简,六本书籍,还有一枚玉简。
道藏三千竟然只有这么点。
陆言将玉珏放下,坐在书桌前,再回想整件事,确实有那么几分不真实感,九易真人的道观很大,但是他每次去只能看到大殿。
再说韩老赖,如果是晚上跟踪他,不需要跟他太近,只需要看着他火把的光亮,就能保证不跟丢,他也无法发现对方。
但是这一切肯定也不是虚假的,并非自己的癔症,毕竟他的修为和玉珏真实存在,那就是村长说的另一种可能。
九易真人并非是一个隐士高人,只是一个山野精怪,因此才说不能将其泄露出去?
如果这样,那这玉令能让他做道官也是假的?
陆言思量之间,抬头看见陆功成已在书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