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受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些方才还伪装着准备狩猎的花朵一个个收敛生息,活像塑料花,一动不动。
那人没有对这些话投以任何目光,只是径直走向最大的那朵花,在它紧紧包裹着花蕊的花瓣上轻轻敲了一下,巨花顺从的打开“花苞”,被遮盖的幽蓝重见天日、散发着璀璨的光泽,那是比周围花朵更加明亮夺目的光彩,他弯腰将慕浅轻轻放花蕊中央。
“照顾,她,找我”低沉悦耳的声音在洞穴中响起,优美而华丽的声线仿若低沉的大提琴在演奏,美中不足的是——大提琴一拉一响,总是断在奇怪的地方。
可惜唯一的观众是这些怪异的花,它们显然不是会欣赏的物种,除了最大的花在被打开之后就僵硬地保持着那个动作,其它的花都疯狂点头,透明的花瓣在空中快出残影。
生怕慢了一秒或少一个点头,就让这个大魔王改变主意不走了,留在这里辣手摧花。
在那人消失后,其它疯狂点头的花根茎瘫软,被吓得惊魂失措,东倒西歪的靠在墙壁上,一个个的都萎靡不振。
等慕浅悠悠转醒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周围瑰丽的透明巨花一个个靠在穴壁上,唯有自己身下的花朵挺直腰杆。
“我眼花了吗…”怎么这些花一个个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着眼前这副诡异的景象她实在是忍不住吐槽。
从她醒来开始,这个世界就十分不正常,诡异的像没吃药的幻想症患者的大脑。
慕浅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阵滚烫的热意从身下传来,疼痛混着惊恐冲向她的大脑,她几乎是在脑子清醒的第一秒跳了下来。
“!!艹什么鬼东西?”慕浅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开始冒烟的花蕊,蓝色的荧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感觉就像耗光能源的电灯泡在燃尽最后的余热。
不会是断路了吧?她有些无语的胡乱猜想着,还不忘微微后移,顺着隧道四处看,一副生怕下一秒这花就开始张嘴、随时随地准备跑路的模样。
终于,诡异的花终于不再闪了,跟被抽去了精气一样塌在旁边的花身上,花蕊黯淡无光,加上它的花瓣本来就是透明的,整朵花若隐若现,好像下一秒就要融在黑暗中。
慕浅被这花搞得满头问号,试探性的往后退了几步,想看看这玩意是不是装死准备搞偷袭。
“咻——”空气被破开的声音在洞穴中清晰无比,慕浅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看,只见她身前身后的花全部都倒向了右边。
这一切都在她眼皮子底下进行,可她连残影都没有窥见,只有脑海中的破空声在叫嚣。
不是吧…慕浅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生怕这些花下一秒暴起,她僵硬地等了好几十秒,这些花都没有任何动作。
“那…那我走喽?”慕浅试探性的出声,小心翼翼的抬起一条腿,寂静黑暗的隧道里只有她咽口水的声音。
下一秒,她就拼尽全力往左跑,心里忍不住叨逼叨、蔑视这些愚蠢的花: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傻子才往右跑,这些花怎么这么不聪明,哪个正常人会自投罗网啊!?
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就感觉脚下传来一股阻力,前进不了半点。
低头一看,透明泛蓝的丝线紧紧缠绕在她的腿上,刚动了动腿,周围就出现了更多的丝线,它们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她就变成了一个只露头的茧装物体。
全身被包在密不透风的茧子里,手不过是微微挪动,立马就感觉到更加紧致的束缚,光滑的丝线有着丝绸般的触感,却坚韧异常。
……
沉默震耳欲聋,慕浅忧伤地成四十五度角低头。目光瞥见自己被包裹在茧子里的身体、就这样纹丝不动地矗立在道路中央,忍不住仰天长啸——为什么!!为什么会忘记这世界的东西是怪物啊。
那些花显然是好脾气,把慕浅绑起来后什么都没做,只是直立起身子然后齐刷刷地往右倒,敬业地指路。
看着眼前的景象,慕浅觉得人还是不能放弃的太早,决定自救一波。
“啊哈…那个不好意思啊,这洞穴太暗了,刚刚没有看清你们的方向,这次不会了,花姐姐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这次绝对!绝对不会走错了~”
故作道歉的声音完美拿捏绿茶声线,虽然这个话假的可怕,有点脑子都不会相信,但是…万一呢!万一呢!?慕浅忐忑地看着旁边的花,等待一个结果。
幸运女神的天平向她倾斜,不知是不是这些花信了她的话,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那些坚韧的丝线突然开始掉落,瞬息铺满了身前的一小块泥土,丝线里荧蓝色的光芒散做星星点点,聚做一团小球漂浮在她的面前。
行吧……慕浅耷拉着眼,生无可恋地看着这团不明生物,虽然它的光泽十分璀璨,漂亮的像矿石珠宝,但她实在是无心欣赏。
“谢谢你啊,还请带路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深韵此道的慕浅挤出一个花似的微笑,强撑着破碎的心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