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路珍重！旗开得胜。”

“翕侯援支，后会有期。”

月氏人的向导已经远在数里外，李牧作别了翕侯援支，拍马和侍卫们追向了前队。

山川辽阔，南北两山绿意盎然。

月氏人说：这里是他们领地上最大的一片平川沃土！

李牧推敲一番后，认为这里应该是河西走廊的张掖盆地。

张掖，多形象的名字！自己此番千里西行，说来也是为了“张掖”，与月氏王国结为盟友，巩固治下北境的大势，张扬开陇右的羽翼。

这里也有月氏人的城池，两座坚固堡垒护着了平原西侧和北侧的出入要冲，更大的一座城邑在盆地的东部，由月氏王的弟弟亲自镇守其中。

除了月氏人自己，张掖地方还有一些从属大月氏的部落，包括羌人在内。

卢戎的翕侯想再度陪着李牧一起远征，但国王没有这么安排，让王弟动员集结了部下精锐，交给李牧来统领指挥。

张掖瓜果同样是甘甜非常，据说再往西的瓜州地方更是盛产各色好瓜，那里也是月氏人的地盘，一直延续到更西更偏远的三危山。

弱水要比姑臧那厢的卢水更为雄壮，波涛滚滚，凌晨和深夜时常散发出浓淡适宜的氤氲。

兵出野牛峡谷，又见苍凉的沙漠隔壁。

顺着奔流的弱水北上，没多久遇到了一处兵营，是奉命等待在此间会合的折兰翕侯和他的部队。

折兰人是土著部族，月氏大举西进后做了月氏王的属部，看他们的散发和穿着，应该是羌人之种。

他们的领地在河西走廊的北山外，弱水西畔的一处山间盆地，要比月氏人更熟悉北去居延海的一路情形，所以是全军的向导。

折兰翕侯洛町是真的一点华夏通用语都不会讲，好在通过月氏人翻译官可以有效地间接交流。

“看，胡杨林！”翻译告诉原来的赵客们。

“哇，这里的树林真是不一样！”

河道两岸的胡杨林已然让人赞叹不已，水中的倒影更是婆娑多姿。

胡杨是一个神奇坚强的树种，这个季节是绿色的，深秋后将满枝金黄，冬天又会变成红色，而且生命力极强，据说活着三百年不死、死后三百年不倒、倒了还三百年不朽。

李牧觉得，如果自己还能回到过去，一定要去新疆好好看看那里的胡杨林，自己只知道新疆的胡杨林最是有名，而这里的胡杨林以前真没听说过，连弱水对应着现代地图上究竟那条河同样是一头雾水。

湖光山色，营地里的人们意气风发。

军行半程，月氏远征军遇到了附属匈奴右贤王的一个部落，将猝不及防的对方近乎一网打尽，然后在山脚下的清澈大湖畔宿营。

李牧端详着湖中的倒影，看上去又像是年轻了些许，这奇怪的逆生长！

匈奴人的生活说来很是艰苦，这个部落的情形还算是好的，因为领地内有不算荒凉的山和辽阔的湖，润泽这里的当然是弱水。

尽管于心不忍，李牧还是允许月氏副将的请示，派一队人马将那个部落的男女老幼全都押送往南方三四百里外的河西走廊，听从月氏王的发落。

这样，也能确保不会走漏了风声，让居延泽的匈奴人早做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