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正堂一审 前(1 / 2)华京府呈辩状首页

卢踉行至刘敬全的书房前,只见一个高个子小吏和一个矮个儿小吏,双手捧着一块技勇石跪在东廊下。这就是今早在食堂闹事打架的两个小吏吧?卢踉这样想着。或许是在他们二人身上停留的目光有些久了,高个子小吏身体微倾,委屈巴巴的看着卢踉,恳求道:“卢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您帮我们求求情吧!”。矮个子小吏则一脸傲娇,不曾看卢踉一眼。

卢踉马上收回了目光,没有回应高个子小吏的请求,然后轻轻叩开了刘敬全的书房门。

进门后,卢踉详细的向刘敬全汇报了刚才在仵作房的发现,并提示着刘敬全或许这三处伤就是本案的突破口。可听后刘敬全没有喜色,反而更加惆怅。

“卢侍郎,三处伤不能一起形成,这个推论我们很难证实的。裴月祯当晚被捕时,就是醉酒状态,一问三不知。四殿下那边也只说,见到裴月祯突然发疯,用金钗刺死了英兰,其他事情也说记不清了。没有口供,没有人证,光靠猜想是不行的。”

“但手腕处的骨折,裴月祯一名柔弱女子是很难造成的。或许在玉金楼时,英兰就和某人发生了冲突。”,卢踉继续推断着。

刘敬全摇了摇头,嘴巴也微微一撅,“英兰没有去过玉金楼,玉金楼的伙计可以证明。”。

卢踉仔细回想了下,自己拿到的裴月祯案件的文书案卷中,并没有看到玉金楼伙计的这份证言,只有玉金楼的掌柜孙庆的证言。

“英兰没有去过玉金楼?那四殿下与郭藩容饮宴时,她在哪里?”,卢踉不解的问。

刘敬全看着卢踉疑惑的表情,走到了书案边,拿起一份被揉皱的文书递给了卢踉。

“应该在马车里吧,或者去逛灯会了?都有可能。这是门外那两个蠢货拿回来的玉金楼伙计的证言,我看参考性不大,所以就没有誊抄放入案卷中。”。

卢踉有些尴尬的接过,用手展平了文书的皱痕,翻开查看。

玉金楼的伙计说:“上元节客人多,而且天字一号雅间是四殿下的长期包房。我们上完菜就出来了,没人在里面伺候。如果要是加菜要酒啊,也都是四殿下的侍从来传话。殿下的侍从叫什么?这我们哪里会知道,就是一个挺壮的、挺黑的一个男的。但他也不在屋里伺候,就守在门外。反正我见着的就是,四殿下和郭藩容在屋里,然后就是郭家大娘子上去了,其他的我真没看见。哦,对了,这是昨天晚上天字一号房点的菜,菜单你们要不要?”。

这份证言果然参考性不大,然后卢踉又随意的扫了一下,小吏拿回来的那份菜单,各种珍馐美味罗列其中,但却没有酒。卢踉把菜单摆在刘敬全的面前,问道:“为什么没有酒?三个人都喝醉了,可菜单上没有酒。”。

刘敬全看了眼菜单,马上又到书案边,翻出玉金楼掌柜孙庆的证言,那里面也没有提过关于酒的事情。

“看样子这事得去问问郭藩容。”,卢踉说道。

刘敬全放下文书,转头看向卢踉,问道:“卢侍郎啊,这些细微末节的事情与官家交代的给四殿下判罪有什么关系吗?”。

卢踉迅速思考了下,解释道:“如果是伤有问题,可判四殿下监管下属不利之罪。金玉楼伙计口中的那位又黑又壮的侍从,也许就是掰断英兰手腕之人。如果是酒有问题,那可判四殿下提供不洁食物之罪。”。

“提供不洁食物致人死亡,那可是斩刑。”,刘敬全严厉的说。

“没有人死亡啊,只是醉酒失智而已,英兰又没有喝酒。”

“可如果酒是郭藩容带过去的呢?”,刘敬全又问。

“所以,正堂一审前得去问问郭藩容,这事也只能问他了。”,卢踉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

刘敬全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严肃的吼道:“门外那两个蠢东西,给我滚进来!”。

没有迟疑一秒,高个子小吏和矮个儿小吏便一起跌跌撞撞的推门而入。

“刘大人,何事吩咐!”,二人齐声喊。

卢踉被喊声一惊,侧脸望去,发现此时高个子小吏正用炙热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刘敬全刚想吩咐二人去郭宅问话,卢踉便伸手阻拦,说道:刘侍郎,今天早上的事我略有耳闻。”

刘敬全面色尴尬的向卢踉拱手,“让卢侍郎见笑了。”。

“我知道郭家在华京城根深叶茂,生意涉猎颇广,小吏们有所忌惮也是正常。不如,还是由我亲自到郭宅去问话吧。好歹有侍郎的身份,也不至于被怠慢。”

卢踉此话一出,高个子小吏如同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般,扑通跪倒谢恩。矮个子小吏也松了口气,配合着一起跪下。

刘敬全和卢踉相视一笑,互道辛苦。

郭藩容自送去休妻书后,便在家中寝食难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裴月祯虽是郭家明媒正娶的大娘子,但也只不过是放浪人生中与自己缠绵过的一个普通女子罢了。她没有春柳楼的舞技花魁娇艳,也没有自家的聂小娘善解风情。有时候她甚至有些木讷,自己生气发怒时,宁愿挨打受罚也不会说些软话辩解一句。裴月祯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空有一副美丽的皮囊,在郭家任人搓磨。

郭藩容曾以各种方式,不断试探着裴月祯的底线。他想惹她生气,想看到裴月祯真正愤怒的样子,可不论自己干了多不着调的事,裴月祯看着他时,都如同望着一团透明的空气。想到这里,郭藩容突然生了气,觉得自己愚蠢又可笑。裴月祯明明不在意自己,又怎么会因为自己而杀死英兰呢?

郭藩容无奈又烦躁,一把推倒了正在给自己更衣的婢女娟秀。

“行了,别弄了,烦死了。”

娟秀马上跪倒在地磕头,“请家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