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拿起吧台上的酒水菜单，目光上下扫动，片刻后，她决定为自己亲自酿一杯名叫“野火”的酒。

喏，上面写着，它是时间之外的新品。

而在真正的时间之外，莫比乌斯不解地问道：“那么零究竟会怎么样？你为自己的另一个变体，安排了什么命运？”

LOKI听出了语气中的责怪，他承受着，咽了咽口水，说道：“她会替换洛基，走上洛基本来的命运。”

莫比乌斯沉重地呼吸着。

LOKI继续宣告着：“她会在那条时间线上找回自己的身份，成为真正的洛基中的一员，将肆意妄为的自私误认为是甜蜜的自由，她会发现杀戮、战争与死亡如影随形，她会因此而狂喜，亦会深受其苦，她会走上那条充斥着暴力的血路，孤独地来到时间的尽头——”

“她才是那个宇宙与时间终末的大害。”莫比乌斯一锤定音。

LOKI合眼垂首，无数时间线在虚空中轻轻摇摆，它们肆意滋长、无限增生，完全得益于被LOKI握在手中。

“这一切，都是为了将那个洛基从这种命运中拯救出来……”

“他独活的命运令我感到悲痛，但又不忍心任他亡殁……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是最自私的办法！”莫比乌斯厉声吼道，他的声音在虚空中扩散开来，“我……无法赞同你的做法！”

LOKI却很坦然，说道：“我知道。以神的意志，践踏他人的意志和命运，这与管理局的理念相悖。”

“那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LOKI将直挺的脊背靠在石椅背上，一片阴影刚好遮住了他的半张面容，声音从暗处悠悠传来：“你知道……自从我坐在这里，过去了多久吗？我只是……太孤独了，老朋友……”

“……”

“洛基现在在哪儿？”

“在我的办公室。”

“帮我最后一个忙吧……把他带来。”LOKI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然后，你就可以去休假了。”

“——！”

莫比乌斯一如既往地望向LOKI，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他是洛基专家，擅于解读诡计中的弯弯绕绕……可是这位时间之主的绿色眼眸此刻晦明不定，不再是曾经那汪澄澈的泉水，一眼见底。莫比乌斯的心脏紧缩了一下，无言地走下漫长的阶梯。但在几步之后，他犹犹豫豫地又转过身来。

“LOKI……如果你口中的‘大害’的确威胁到了时间线，那么整个时间管理局都会听你调遣，而我……仍然会帮你。”

时间线上所有的悔意加起来，都不及此刻之万一。LOKI下意识吞咽着，但口中已是干涩无比，他只是撕扯着嗓子眼，一股灼烧感直抵心肺，声音因此有些沙哑。

“我做错了……我很抱歉。”

但莫比乌斯早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