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钥匙，可以在仓房打开一辆老旧的面包车。

“哥，你回来了。”一个脑袋从仓房柜台探出。

柜台后面是一个简陋的木头床，两个架子加一个木板，上面放上床褥，因为是男孩，床上也没有太多摆件。

“嗯，回来了，来帮我装一下货，回头和我一起送过去，定金也付过了。

“货单给我，”小孩伸出手，接过我衬衣口袋里拿出的单子。而我径直走过去，打开了面包车的后盖。

后座的椅子已经被拆下来，腾出了很大的空间，里面放着一床被子。

随着可见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人也都习惯了不回自己空荡荡的家，而是在别的地方简单入睡，不过王叔每晚都在田边过夜是已经养成了的习惯，事到如今应该也没有人会去偷他的瓜。

简单的把被子收纳了一下，垫上纸箱片，接下来就是装货。

“阿权，整好了吗？”

“就这些了”

“嗯，来搬车后面吧。”

…………

“两箱西瓜，一箱苹果，还有帮隔壁粮油送的一箱鸡蛋干，一盒松花蛋。”对着后座和手上的清单，阿权一一对照后在单子上一个个打上了对号。

“就是这些了。”

他抬起头望向我，露出请求确认的表情。

“你看好就行，我出去逛逛，你收拾收拾，明天和我一起去。”

刚回来时候是正午，忙活半天，天色已然近黄昏。白昼出没之后，白天有时会出现怪像，夜晚反而相对安全。

“哥！”

“怎么了？”即将踏出库房门时，背后传来了阿权的声音。

回过头，对上阿权望过来的眼神，因为阿权矮了一些，所以看向他是有点俯视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眼睛。

“哥，都这样了，我们这样挣钱，还有意义吗？”

这一环啊。

上一次我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是，人活着总要做点什么，不过现在的话。

倾斜了一下身子，余晖的光照打在我的背影和头发上，像闪着光，而我面带笑意，坚定地说:

“当然，为了活下去，这就是意义。”

阿权看着面前头发带着圣光的男人，无奈的叹气加摇头，还好本来也就不对这个不靠谱的人报什么期待。

“坏了，艾哥又发病了。”

……

说是聚集地，但也并非像是基地一样的存在，只是几个还存在的店家一起呆在了这条街，渐渐的附近的人也都聚在附近居住。

秩序没有崩塌，只是人越来越稀少。说起来，原本一条街都是粮油店，现在只剩下了一家，居然并没有带来特别大的影响。

存留的人也没有太多的共同点，有不太与人接触的王叔，有邻里密切的一些大娘，也有阿权那样的小孩子和一些游民青年人。

所有人之间的相处和白昼来临前差异并不大，仍用金钱交易货物，虽然大型超市已经没有人管理，原则上是可以自取自拿。可能是出于习惯与道德，大部分人都默认地前来和有人的店交易。可能是出于社交上的需求，人还是要与人交流，独行太久的人，终究稀少。

看着眼前熟悉又很久远记忆的街道，杂乱的回忆稍稍清晰了一些。

离开聚集地的那天。也就是五年前的话。

又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来抚平烦躁感。

在大量的记忆中寻找久远过往发生的事其实有些困难，对于送瓜倒是还有印象。那么，也就是今晚为止这里还是安全的。

不知道白昼已经出现了多久，但在三个月后，会从临市传下来一些总结出的生存手册，虽然并不能解释成因与白昼侵蚀的条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