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看出不对想要过来解围,却被裴谦一个锐利的眼神阻止了。
进寮舍前,王猛的手下才分别去往不同的寮舍。
随着房门被从外锁上,辛苦了一天的劳力们第一时间瘫软在地上。
王猛拍了拍手:“都给我坐直了,裴兄弟有事要通知大家!”
刚躺下的劳力们即便再不情愿,也全都撑着地板坐了起来。
裴谦被王猛推了出来,示意他可以开口了。
裴谦喉结动了动,又无奈的看王猛,询问道:“该怎么说?”
王猛凑上前耳语几句,裴谦这才高声说道:“我们每日要辛苦工作六个时辰,而且还全是又脏又累的活!督造署那些人,只给我们半吊工钱,从明天开始我们集体静坐,要求加些工钱可好?”
一阵哗然后,屋内大多数人都低下了头。
只有周儒直接站了起来,冲着裴谦怒斥:“荒唐!每人发多少工钱,都是由工部和吏部一起核算过的!你煽动大家生事,简直就是在威逼朝廷。”
王猛挥了挥手,刑三过去一拉一绊,把周儒放到在地。然后从旁边找来一块黑的发亮的布条,硬塞到周儒嘴里。
裴谦见刑三没有拳脚相向,也就没说什么。见屋内的人大都没什么反应,就对王猛一摊手:“你看,我的话没用吧?”
王猛也不啰嗦,厉喝一声:“都他娘给老子听好!明日谁要是不按裴谦说的做,那我就给他在死人沟里选个好位置!”
他这一喊,才有人开始点头,然后就是越来越多的人点头。
王猛把胳膊搭在裴谦的肩膀上,笑眯眯道:“放心吧,他们一定听你的。”
裴谦也跟着笑了笑,随即问道:“劳力们都怕你,可那些工匠为必怕李野?你确定他能说服众人?”
“你也看见他今天被打,这也算是开了先河,那些工匠以后要不想跟劳力一个待遇,多少都要有些反应。”
裴谦之前就觉得奇怪,督造署对工匠一向是以和为贵,况且李野被打之前,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今天为何会如此反常?
他见王猛此刻似乎心情不错,就追问了一句:“你知道李野为什么被打吗?”
王猛闻言脸色难看不少,咬牙道:“听李野说督造署要把工时改成十个时辰,以后大家每日只睡两个时辰,这不是摆明要把大家活活累死吗?李野不同意见,就被打了。”
他重重一巴掌拍在裴谦肩头;“你带头表达不满,现在也是算是这上千号人的英雄了。”
裴谦刚感觉自己不是英雄,而是只出头鸟,好在是一只聪明的出头鸟。这件事在别人眼中是危急,可他深思熟虑后,却发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一切顺利,不光能获得督造署和禁军的信任,以后王猛更是被死死拿捏在手中。
到那时便不是合作,而是让王猛帮自己做事。
睡觉前,裴谦特意挑了个离王猛较近的地方,免得周儒半夜不睡又来讲大道理。
很快,寮舍里就鼾声一片,即便明天有大事发生,劳力们还是没抵抗过疲惫带来的困意。
隔天大家一如往常排队,前往干活的地点,当署吏分配完任务后,异常发生了。
在王猛等人威胁的目光下,一片又一片的劳力盘腿坐在了地上,工匠那边也是相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