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这么说咱们之间就无话不谈了。“汪富贵向何姐笑笑。
”还总说自己没文化,您要是没文化,我们都别活了。您那么多书,能有我看的懂的吗?“何姐终于问出了这句一进门就想说的话。
”您自己随便看,喜欢就拿回去看看,我这里随时欢迎您过来看书。“汪富贵当别人喜欢他的藏书时,总显得很慷慨。
”何姐,有个事跟你说一笑,小芹和童稚一起去美国,你有什么要带给群莉的可以交给他们,帮忙带过去。上次吕一鸣还送过来东西让帮忙带呢。”汪富贵对何姐说道。
“是吗?算他还有点儿良心。”何姐愤愤地说道。
“何姐,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哈。我觉得吕一鸣不容易,他儿子没有户口上不了学,之前在这里凑合着,现在这里改成职高了,那孩子又没学上了。那孩子可聪明了,要不是邱枫帮着,那孩子还真难办呢。”汪富贵一直对吕程很上心,本来想把他培养成个特长生。
“您说的倒也在理。不过,我才不让她帮我带东西呢。您知道吗?童教授让群莉娘准备想带的东西,说是童稚走到时候就带走了。我直接交给群莉娘呗。唉,我也怪想群莉的,我那干女儿啊,主意大着呢。您不知道,童教授挺欣赏我们群莉的,说她有主见。”何姐跟汪富贵念叨着。
“对了,她这一走,到底还回不回来了?”何姐问。
汪富贵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安慰她。“您放心,她就是回来,您儿媳也是校长,回来就两个校长,一个文科,一个理科。不回来,吴校长就抓全面。我是想找一个学理科的校长,没想到您推荐的吴校长还有国外求学经历,这真的是我们需要的。”
何姐在汪富贵的书柜里找了几本小说,乐呵呵地朝外走,汪富贵直把她送到校门口。
第二天,吴蜜蜜这新校长就走马上任了。
吴蜜蜜出生在台湾花莲,皮肤白得象牛奶。是家里的第四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孩儿,老幺。可她的父母当时面临的困境却是,三个哥哥要上学,从大陆来到宝岛的父母,正是忙碌的时候。
母亲在幼稚园做保育员,父亲自己都想不到,他半生征战沙场,现在却只能在木材加工的作坊里做简单劳动,赚取微薄的收入。父亲开始酗酒,因为他的那些同伴们没有不喝酒的,和他们在一起时,没有什么语言交流,有的只是眼神,手势和碰杯。而母亲对父亲这样的变化难以容忍。
吴蜜蜜更是难以接受现在的父亲,尽管当时他只有三岁,还走不稳。可她印象中的父亲一直是那个,从外面回来就把她高高举起的父亲,或者把她放在肩膀上带她出去逛,或者让她猜买了什么好吃的。
花莲,不像台北那样繁华,却拥有一份乡间独有的宁静。这里没有高楼大厦和繁华的商业街,却有着绵延的海岸线、壮观的山脉和清澈的溪流。几个哥哥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可以疯跑,可以出去撒野。他们经常逃学,还带着蜜蜜,而他们也经常拿蜜蜜做挡箭牌,以逃过父亲的惩罚,因为他们知道父亲最喜欢蜜蜜。
大哥一次让蜜蜜去厨房偷干粮,说是带他们一起去走完美海滨。蜜蜜傻傻地帮他们偷了干粮,但他们天没亮就出发了。那天,蜜蜜一直在哭,早上起来发现哥哥们丢下她走了,急得哭起来。父母着急上班,没当一回事,晚上,父母下班回来,看见蜜蜜躺在床上,眼睛里旺着泪。天黑时也没见几个哥哥回来,父母急了,蜜蜜又开始哭,哭得倒不过气。当她说出哥哥去走海滨的秘密时,感觉自己很可耻。那次,父亲第一次打了她。母亲则因为打在蜜蜜脸上,跟父亲大吵起来,蜜蜜就又开始嚎啕大哭。然后,她就被丢在家里,等父母把三个哥哥接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花莲的海岸线长达 170 多公里,沿途风景如画。蜜蜜去走那条线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了男友。但她无心欣赏美丽的海景,尽管她感受到大海的壮阔和宁静。冥冥之中,海峡的另一端才是她向往的。
三个哥哥先后去当兵了,她自己在乡村中学毕业,就到台北上了护士学校。可她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与之比较起来,她更留恋太鲁阁国家公园的花香,七星潭的飞瀑流泉。她的男友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家里是做金融的,父母以为是吊到了金龟婿,蜜蜜真看不得他们那样谄媚的嘴脸,觉得他们的心已经不再像花莲的空气和水,那样清澈。
随男友一家到了台北,她上了一间培养财务人才的学校,后来在他们家族的公司里做财务,但她始终没答应这门婚事。最后是父亲出钱让她去新加坡读互联网营销,作为成婚的条件。
实习期间,她终于有机会到大陆旅游,她首选目的地是泰山,想体验“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登山途中遇见一小女孩突发疾病,随行的人想赶紧下山,把孩子送到医院,而山民却劝他们抬着孩子继续上山,去祈求泰山老祖,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孩子的性命。蜜蜜和周帅等人竭力相劝,并答应一起随孩子的家人下山,送孩子去医院。她和周帅就是那一次一见钟情的。
虽然蜜蜜经历简单,但她性格柔韧,遇事从不发火。她本想等周帅毕业,两个人一起到广东发展,她也知道何姐把她推荐到成才学校,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周帅留在北京,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