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暂时叫这个名字吧,作为部族第一个可以行走的人型生物,长老都这么叫他)也向这个狡猾贪心的怪物嘶吼了一声又一声。
此时仿佛画面突然定格。
血盆大口竟然被吓得停住了,夜一也静止了,但是可以从他的下颚滴下的蓝色体液看出这并不是静止的,只是一刹那的短暂静态,夜一树根般的下肢迅速扩张就像树根快速生长一样变大,像一张网一样踢在张开的大嘴上,他终于看清这只怪物的全貌,原来是丛林中最胆小最狡猾最贪婪的水妖兽(一种软体食肉动物,善于伪装变色在胶质的身体上却长着一排锋利的牙齿)。
夜一睁大着血色眼睛与水妖兽对峙着,水妖兽停顿了一下浑身变幻着水样的波纹,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水面上。
夜一突然浑身虚脱仰面躺在了岸边,双眼却从未离开过水面,他知道危机过去了但危险并未远去。
用着僵硬的手臂艰难的将蝇腿放入嘴边贪婪的吸了下去,大脑短暂的缺氧在鲜美的食物滋润下慢慢清晰。
他支起身体坐起来,浑身打了个冷战,迅速的收拾好这难得的战利品用树袋(一种植物的叶子质地坚韧,形状像个袋子)装起收获的鲜肉和翅膀,但是他并没有取走巨蝇的躯体,不是他不想拿走,这个躯干可以带回去让部落里的姑娘们为他缝制一套不错的铠甲,他知道水妖兽并未远走,一定在那个地方窥视着他。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时,湖面一阵荡漾,回头看时发现尸体已经消失。夜一露出苦涩的笑容,望着手上仅存大腿,劫后余生的快乐和战利品被剥夺的双重情绪浮现在他苍白的脸上。
第二卷归途与期盼
夜一警戒着并迅速的看了下四周,确认了周边暂时安全,用剩余不多的体能将四肢插入血红的土壤中,借助躯干的张力向最近的帕里树疾驰而去,慢慢的他的身影与树干融为一体。
没过许久蓝池中水波荡漾,水妖兽伸出蜗牛般的眼睛四处张望后又回到了水里,一切归于平静。
夜一从树干旁显露出身影,通过与树的接触汲取了部分泥土中的神秘能量他恢复了过来,危险过后的虚脱增加了他回家的愿望。
五公里外一个和红色不相称的区域里面传出瑟瑟的说话声:“夜一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成年礼还顺利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作为部族唯一的树人战士,他必须回来!”。
此时夜一正穿过了最危险的区域来到了一片红色沼泽地,他放松了下来,这片沼泽环绕着族人庞大的身躯相互缠绕,大型妖兽是穿越不了的,也或许这片沼泽有着更为可怕的存在威慑这片区域,夜一利用他树根般的四肢形成扇形的鳍,如履平地般的穿过这片沼泽来到中央一个粉红色的树林中,他熟悉的穿梭于其中,不时的用手触摸着树干向他们点头,那是他兄弟们的化身承担着守护的职责。
他来到一个巨大而又透明的树下托起猎物曲下双膝轻声的说道:“我回来了!”,大树上的枝条突然剧烈抖动盘旋起来,一道道身影显现出来,一个苍老的树人接过夜一的猎物融入树干之中,顿时树干的脉络上呈现出异样的符文,每个人轻吻着树干汲取着养分和能量,同时死去的蝇生前所有的画面以及其祖先所看到的画面通过遗传符文能量的传输给每一位族人,这就是他们部族的魂、部族的智慧之树。
第三卷巨变与神启
此时这个锥状的地球残骸正以匀速状态飞入一片陨石区域,外围小块的陨石奇迹般的在残骸四周被球形的能量场无情的碾碎,能量罩上荡起一片片的涟漪,当无数碎片击打在罩上时同频率的震荡引起了共振,碰撞的能量不断的集中到锥形底部一点,向着星核注入着巨大的能量,远古人类这项最伟大的发明开始剧烈颤抖着就像快苏醒的巨大怪兽。可悲的是那位名为和平的天才发明了这道波纹防线保护了星体同时肉身也毁灭在人类绝望的自我毁灭中,一个比恐龙灭绝时代还要巨大的灾难。
这时夜一正处于传承画面的震撼与呆滞之中,巨大的知识量充实着躯干中每一块记忆的板块之中,仿佛入定一般树形的躯干上无数的脉络形成,不断的衍生发展着,就像刺猬一般生长着扭曲着,每一段知识化为神秘的符文叶片闪烁着蓝色的荧光包裹着他,伴随着地壳的颤抖不断的壮大着。
此时他并不知道身边的大量老族人在巨大能量和知识灌注下剧烈的生长着然后枯萎,智慧之树仿佛被激活了般兴奋的将根部刺入大地不断的壮大延伸,向着星核深处探去。
周边红色的沼泽在星体的剧烈运动下不断的下降着,随着星体锥部下探出无数的黑色金属管喷出红色的火焰与浓烟下,水蒸气不断的上升汇聚于能量罩顶部。
这颗冰冷的星球在燥热,所有地壳上的植物迅速的生长开花,花粉相互交织着无差别的融合,躯干上生长出无数怪异的果实散发着刺鼻的香味,坠落在地上,就像整颗星球是一个巨大的鼓被一个技艺高超的鼓手飞速的敲打着。
仿佛是一曲敲打生命的摇滚曲,整个星球------------(不,应该叫星锥)穿过陨石圈突然平静下来,巨大的金属管不再轰鸣,星球就好像被放慢的影片所有的节奏变慢了下来,星锥慢慢冷却了下来。这时水蒸气不乐意了,在低温的催生下凝聚,坠落、坠落、‘嘀嗒’‘嘀嗒’‘咕噜’‘咕噜’‘轰隆’大地上洪水泛滥不断的向低洼处汇集成一个个蓝色的湖泊水塘,幸存的怪兽发出凄惨而又惊奇的怒吼声。
雨滴声、兽吼声、树干摩擦声、河流声交织在一起就像交响乐团在举行一场声势宏大演奏般,此时地底传出一声巨吼“神----------启------------------”然后化为符文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幸存的生物的基因链条上。
这一过程不知经过了多少树年。星锥穿过了陨石圈离开了太阳系,距离母星位置有上亿万光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