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思故和连琦谁也没了胃口，坐在薄衣服铺成的地毯上冥思苦想。

“咱们来理一下思路。”严思故盘着腿，右手晃荡着水壶，里面装着新添的青红酒。

“23号下午，咱们开车进了林子。”

连琦补充道：“那会儿大概是下午两点，我关后备箱时看过表。对，过了两点刚一点儿。”

严思故点点头，“就算成两点十分进树林。

“咱们聊了会天，在路上遇到一个女人求助。”

“过了两点半了。两点半的时候我拿柏木盒子，看见了时间。”

“咱们跟她聊天了吗？”

“聊了，我印象里聊得还不错。”

经她一讲，严思故好像恢复了一点记忆，“是这样没错。很投缘，她邀请咱们去做客。”

连琦接话，“对，而且要不是着急过来，咱们就真的去了。”

“之后……咱们……”严思故的回忆受到阻碍。前方仿佛有一层厚重的玻璃墙，你无法摧毁它，也不可能战胜它。但只要你想前进，就必须面对它。

“我唯一记得，咱们在林子里绕了很久，怎么都出不去。然后……那个女人！之前向我们求助的女人！我们又偶然遇到了，她带咱们出来了，然后……”连琦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不对，好像又不对。她是不是邀请咱们去她家过夜？说是太晚了，林子里的路不安全……”

严思故咽了咽口水，“连琦。”

“嗯？”连琦应声，与他对上视线。

严思故的嗓子有些发哑，“这两种记忆我都有。而且还有第三种。”

“三种记忆？”

“对，三种。

“第一种是，咱们女人带咱们出了树林，在迎面看向树林外的阳光后，画面定格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第二种是，女人带咱们去她家过夜，记忆只持续到第二天一早出发，之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三种是，咱们在树林里绕路，太困太累了，决定休息一会儿，都先睡一觉。醒来后……我不记得咱们醒来了。”

连琦将拇指按在嘴唇上，略微有些出神，“都很奇怪。时间对不上的地方也太多了。”

“咱们醒来时是在树林边缘。跟三种记忆里哪一个都对不上。”

“诶？不是在海边？”连琦疑惑道。

“不是，是在树林里，但迎面就是大海。走几步路就离开树林范围了。出来就能看见一排渔船。当时你睡得太死了，我就没喊你。”

连琦了然地点点头，“还有吗？还有什么事你知道，但我不知道的。”

“这个。”严思故摸出犀角片，“醒来时咱们身上一人有一个。你的我给塞到背包里了。在这里。”严思故倾身，帮她拿出来。

连琦摩挲着手里的犀角片，注意到上面烧灼的痕迹，“你点燃过它吗？”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吧。”严思故又拿了过来，仔细观察上面的烧痕，“也可能是你点的……”

“咔擦——”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一个燃烧瓶被扔了进来。严思故闻到了队伍里特制的燃烧粉的味道。席超！他没死？！

“不好！快走！”没空管地上的杂碎，严思故捞起背包，拽上连琦就要走。

连续三四个燃烧瓶在几秒内飞进来。

席超身边还有帮手？

连琦从窗边的纸箱子里抓了一把手电筒，塞进背包，动作迅速地冲向船头。

严思故紧跟其后。

记得点燃犀牛角片再往海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