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发看不懂沈拓了。
她从大学毕业就跟着他,熬了四五年才怀上一胎,谁知道是个女儿。
可就是奇了怪了。沈拓对家中的儿子和顶流老婆不闻不问,便最宠爱沈蓉。
要是沈望京能死在国外就更好了。
听说他的外公给他留了一笔巨额遗产,没准会是她和蓉蓉坐享其成…
想到这里,孙欣已从最初的害怕转为窃喜,清洗水果的是十指充满力量。
几颗葡萄放在手里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巨大的暗影从后方投射过来。
“刚刚我和老板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
“没有。”孙欣连连摇头,不敢转身去看保镖,“没有。”
没有得到沈拓的授意,下属肯定不敢以这种压迫性的语气朝她质问。
“还敢装傻充愣?”宋章歪头注视着她。
视线自高向下,他竭力观察女人的微表情,“我这就去找老板汇报。”
“等等。”
沈拓疑心重,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
孙欣担心自己会变成一捧黄土,抓住保镖的手臂,卑微哀求,“你想怎么样?我是不会掺和这些事的,求你别告诉沈拓。”
柳章嫌弃地掰开她的手指,启唇发问:“他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让你保管。”
“没有。”孙欣快速回答。
转动的脑筋跟不上说话速度。
她惊吓过度,压根不会去想一个保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你撒谎。”宋章猛地揪住她弱小的身躯,来回摇动。
“真的没有。”孙欣几乎快要哭出声,“我是大学毕业后才开始做他的情妇,平时他只给我一些钱让我随便花,除此之外,他没让我保管过其他贵重的东西。”
宋章循序渐进地问:“和先夫人有关的物件,一样都没有?”
“先夫人?”
孙欣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沈拓光情人就养了一堆,她是靠着听话懂事才留到现在。
“是那个姓苏的姐姐?”
他那个姓苏的前妻不知道已经离世很多年了。
能说出她名字的人都没几个。
谁会想保管死人的东西。
那多晦气啊!
想到这里,孙欣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
她皱起的眉心还没舒展开,耳旁突然响起一道警告,“苏小姐不是你的姐姐。”
紧接着是冰冷的刀子划过后颈,孙欣冷汗直冒。
她没有呼救的机会。
身后的男人训练有素,刀子划破喉咙只需一秒。此时大声喊叫,在书房处理琐事的沈拓也不一定能听到。
将这凶狠之人惹急了,只有死路一条。
危急之际,脑海里的记忆迅速翻滚,孙欣说出关键的点,坚定地说:“真的没有。他从不在我面前提起苏小姐。更不会把苏小姐的东西给我。”
泪珠锁在眼眶打转。
恐惧和求生欲在心间博弈。
孙欣浑身发抖,小心翼翼地看向持刀的保镖。
这时,小孩出现楼梯转口。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臂弯托着一只粉色小兔,“妈妈,你和宋叔叔站在那里干什么?”
“切水果。”
宋章笑着回应,手转动刀,往撤回,“我问的话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
“我答应你。”孙欣如蒙大赦,掩面哭泣。
宋章错身离开,目光冷似刀尖上折射出的光亮。
沈蓉迈着小步子走到她身边,惊奇地问:“妈妈,你怎么哭了?”
“太可怕了。”孙蓉回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手指抚过被刀划破的衣服,如同丢了魂魄似的,低声嘟囔,“我们要赶紧走,这里不安全。”
“去哪里?”沈蓉揪起玩偶兔的长耳朵,塞进嘴里嚼,“要带爸爸一起走吗?”
孙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及时给予女儿回复。
沈蓉接着问:“爸爸家里还有一个美丽的姐姐和一个漂亮的哥哥,我们可不可以带他们一起走,这样路上就不会孤单了!”
“胡说!”
听到这话,孙欣眸底划过一丝畏怯,像是被刺扎到一般。
“妈妈……”
沈蓉吓坏了。
孙欣朝书房的方向瞄了一眼。
她遏制住怒火,咬着牙,低声问:“你在哪里见到他们的,你是不是也想抛弃我!”
沈蓉吐出兔子耳朵,一张小脸上满是委屈,“在何叔叔家的乐园里,漂亮哥哥带着他的好朋友一起来玩,他们玩的可开心了,还牵着手呢。”
“怎么回事?”
这对孙欣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旁人口中描述出的沈望京是另一回事,目中无人,病入膏肓,精神状态不稳定,是块随时都会碎掉的玻璃……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拥有朋友呢?
孙欣想不通,也不想去深究。
盘算着如何卷钱跑路。
“妈妈你知道那个冰妍姐姐吗?”
说到当下的话题,沈蓉忽然皱起鼻子,娇声诉苦:“我们班的小朋友都认识她,他们说她才是爸爸的老婆,我是小三的女儿,所以哥哥才不想和我玩。”
“他们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