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四季分明,进入十月中旬后枫叶变红,暑气渐消,夜间天气也渐渐转凉。
十月十五日,沈老太太寿宴当天。
下午五点,霞光洒落,柔和的金色光晕像是铺开的黄金绸缎,天边祥云锦簇成团,收到邀请函的客人踏着晚霞余晖陆续进入了沈宅。
祝父是一个星期前到的京都,这几日和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起住在了沈宅。
祝父此时站在一面全身镜前,他正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领。自从卸任祝氏ceo一职后他几乎不穿正装了,再次穿上这一身衣服,浑身都像被束缚住了似的。
他在夏威夷旅游那会儿,每天都是大花衬衫加沙滩裤人字拖,怎么舒服怎么来。
“爸,这都换几套衣服了?”祝京棠一身凝脂白色和沧浪绿色为主的旗袍,温婉又大气,侧编丸子头用一根玉簪固定着,长而卷的发尾垂在一侧胸前,双臂环胸靠在门边。
祝父看着自己这身板正的西装摇了摇头,还是不满意,“太久没穿这么正式了,感觉呼吸不上来,我再换一套。”
说着就往衣帽间走,还不忘叮嘱祝京棠去后花园陪陪老太太。
客人都聚集在前厅,祝京棠下楼后直奔后花园,她实在是不想被长辈拉着攀谈寒暄。
“外婆,姐姐。”
沈殷如正和沈老太太在后花园饮茶呢。
“爸呢?”沈殷如替老太太又斟了一杯茶,“还在换衣服啊?”
祝京棠笑着点头,“换了不下四套,都不满意。”
沈老太太笑得双眼都眯起来了,“他啊,当年追你们妈妈那会儿就爱打扮,有时候大晚上的穿得花枝招展开着车到别墅楼下,就为了来送些礼物啊夜宵啊。”
沈殷如突然笑看着祝京棠,“终于知道棠棠爱臭美是遗传谁了。”
祝京棠竖起食指摆了摆,娇俏反驳:“我哪里爱臭美了!”
她明明是真美。
许妈这时走了过来,“棠棠小姐,靳先生来啦。”
这位靳先生自然是靳泊谦,要不然也不会特地来告诉祝京棠。
祝京棠抢过沈殷如手里的茶盏,豪迈地一口饮下杯中的茶,还不忘夸赞一句:“姐姐泡的茶就是好喝。”
沈殷如看穿她的小心思,“去吧,找你的靳先生去,外婆这儿我陪着。”
祝京棠弯腰搂着沈老太太的肩膀,“吧唧”一口亲在了老太太的脸颊上,“祝外婆笑口常开~身体安康~福寿绵长~”
沈老太太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祝京棠脚步轻快往前厅走去。
沈老太太看着她的背影开口,语气宠溺含笑:“这丫头啊,一大早就拿着礼物挤到我床上来了,说什么要做第一个祝我生辰快乐的人。”
此时前厅已有不少人了,大多都是和沈家关系较好的家族,也有不少沈老爷子的旧友。
京都的人对靳家再熟悉不过,见到靳家那两位少爷都来了,都想着借此机会交谈上一番,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两人身边都围了一圈人。
来参加寿宴的大部分都是年长者居多,攀谈的声音不嘈杂。年轻的那群人也都自成一圈,找了个角落沙发的位置小声聊着天,偶尔还能听见酒杯相碰的声音。
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众人都循着声音望去。
祝京棠的每一步都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紧致旗袍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纤腰,红唇雪肤,姿态矜贵温婉。
她的目光透过人群望向靳泊谦,男人鹤立鸡群,气质冷然又矜贵。
这样美的祝京棠,是靳泊谦不曾见过的。
他推开身前围着的几人,朝女人的方向走了几步。
一步之遥的距离,靳泊谦朝她伸出了手,面对外人的淡漠距离感此时消散得干干净净,脸上浮起笑意,声音都变温柔了:“怎么过来了?”
祝京棠将自己的右手覆在男人手心,往前走了一小步:“这是不想让我过来?”
“当然不是!”靳泊谦立马接话,生怕回慢一秒让自家小狐狸伤心了。
他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呢。
祝京棠嗔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靳泊谦身后的人身上,朝那人打了声招呼:“靳大哥。”
此时围着靳丛南的人群也分散了些,都很好奇这位美人和靳家的关系。
祝京棠在京都待的时间不长,接触的人也不多,来参加寿宴的不少人并不认识这位大小姐。
靳丛南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个子也很高,但身形不似靳泊谦多年锻炼的那般健硕,得体的深棕色西服和黑色半框眼镜衬得他儒雅随和,高智又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