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忍不住嘴角微动,随即又一言不发转身摊开案上的纸张,就着微弱的烛光开始写起字来。竟然好像当做赵环环不存在似得,半响没有抬头再看她一眼。
赵环环气急了,从小到大还没人这样冷待过她,没想到在这里却碰了一鼻子灰。这里又阴冷无比,实在是坐不住,赵环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一阵发冷,却还是倔强的坐着不肯离去。
那人听到声响,忍不住看了赵环环一眼,只见小姑娘微微发抖,肤如凝脂的小脸上此刻却微微泛红,无奈叹了一口气,进了里间。随后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毛茸茸兽皮大衣,递给赵环环。赵环环却不接,好像怄气一样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那人。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随后赵环环被一股毛茸茸的东西裹住了,那人竟然走到她的身后给她披上了兽皮大衣。并仔细的将衣服在她身上裹紧,随后凑到她的耳边,
“你就这么在意我是谁吗?”那人口鼻间呼出的热气就这样喷洒在赵环环耳边,如此近的距离这略显暖昧的话语,激的赵环环瞬间一怔,心跳如鼓。慌忙站起身来,结结巴巴的说:“我还会来的,你,你等着。”说着便气鼓鼓的离开了。
却不知道那人在她走后,竟然望着她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
赵环环一回去却病倒了,高烧不退,官家安排整个太医院日日轮流在公主府伺候,赵环环却仍旧病了大半个月才稍稍见好。只是整个人却比之前又瘦弱了几分,叫人见了着实心疼。
一日赵环环又闹着不肯喝药,官家赵业恰巧碰见,竟然亲自端起玉碗来喂她:“环儿快喝,不然病怎么能好呢?别再叫我和你娘亲担心了。”
赵玉环只好喝下,却苦的秀眉紧蹙。她突然想到自己确实应该赶快好起来,因为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去找那个人了,兴许那人觉得自己知难而退了,那可不行。
“爹爹,我无意见到冷宫附近的小院,竟然有人住,那是何人啊?”赵环环想爹爹肯定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种地方你去干嘛?”官家脸色一冷,朝着赵环环屋里下人吼道:“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帝姬的!万一帝姬遇到什么危险,你们统统诛灭九族也难抵罪过。”
众人见官家发怒,顿时跪倒一片,头在地上不住的磕。赵环环不知道一项和蔼的爹爹为何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只得赶紧软声下来,小手攀上爹爹的手臂:“爹爹,都是环儿的错,与他们无关。环儿以后不去那里便是了。”又将脑袋在爹爹的肩膀上蹭了几下,委屈的看着爹爹。
赵业最受不了赵环环撒娇,瞬间就消气了。一摆手让众人下去了。“那人是金国的质子,金人狡诈多端,虽然眼下对我大宋俯首称臣,但是近年来一直暗暗招兵买马,囤积实力,已经兼并了附近十几个小部落,恐怕早不是之前那偏安一隅的小小部落了。你见到那人是二十年前金人送来的质子,金国皇帝的第六子-完颜冲。
“金人”赵环环似乎第一次得知,原来除了幅员辽阔的大宋,竟然还有别的国家,有完全不同于她身边任何人的民族。赵环环呆呆的坐了一天,反复回忆刚才爹爹的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失落。
赵环环决定不再去招惹那个人了,只是安排丫鬟将兽皮大衣送还,同时送去了两筐炭和一些书。并叮嘱丫鬓以后每到冬天都要记得给那个人送炭。府中众人见帝姬不再执意前往,如获大赦,不用担心官家责罚了。至于要送什么东西都好,公主府什么都不缺,几筐炭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