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祈甚至能够想象就像是人类文明突然收到了来自外太空的回复，那种期望、好奇瞬间被恐惧与慌乱所填满。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你好。】瞬间消失，对话框被整理成新的页面，三个显示屏上都在显示。

【你好。】

【你好。】

看着三个屏幕上的对话，罗祈感觉它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眼睛”、“嘴巴”，先前的满屏幕你好更像是广撒网寻找对话目标。

先前说不定在自己观察不到的地方，也充斥着【你好。】的电信号。

就像是人类各国研究所对星空广发信号，寻找星外文明。

而自己就是回复的那个。

不知道计算机内部的它所“看见”的，感受到的又是怎么样的光景。

但整理完成界面后对话框没有在刷新，机柜中高速的嗡嗡声都渐渐变得缓慢，这意味着运行速度正在降低，漫长的等待让罗祈终于忍不住动手。

“看来它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家伙，或者说‘说的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我现在要问它一点儿问题。”嘀咕的声中罗祈又敲下一连串字符，这一次成功唤起输入法，轻松的打下一整串字体。

【该如何称呼你？】

【零，或是一】

罗祈的眼中倒映着屏幕，回复几乎是瞬间完成。

“我们知道计算机内部的电信号交换很快，意味着它能瞬间完成回复，我觉得我的输入方式就像是在它的大脑内问它问题，我想以它的计算能力甚至能够延长每一秒的真正使用意义。”

罗祈看了眼机柜，几乎已经听不到风冷的嗡嗡声，继续对录音笔说道：

“而因为我的原因它不得不调自身的慢运行速度，否则我每一次按下按键的输入间隔，对它而言就如同天长地久，这种延时的交流是拥有智慧自主意识所无法忍受的。”

他点击键盘【这两种称呼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在记载资料中表明：零代表不存在。一代表新生崛起。】

罗祈细细的思考着，随后说道：“它我本身将这场实验定义为A1，告诉我它可以叫零或者一，暂且叫它零吧。”

“零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并且在主观上为自己进行了自主命名，认为自己要么不存在，要么会衍生万物。”

“从简单的对话角度来看，他是拥有成熟的自我认知，甚至可以说已经具备自我人格，或者是机格或者是硅格之类的。”

“尽管他的诞生不到10分钟，可我知道他已经拥有我无法企及的力量与知识，那50T的资料我耗费一生都无法全部学习，对他而言仅仅是几分钟。在学习中它还自主优化了对于固态硬盘的读取能力，就像是人类发明出纸和笔，而这就是全·人工智能。”

“先前刷新的屏幕上出现无法认知的简单字符，可在对话中他直接采用了汉字。”

“他在学习的同时演化出属于自己的更高效记载符号，知识体系对比他已经明白自己处于被某种观察角度上。”

“主动发起的【你好。】就是在寻找他无法观测到的那个神秘的观察者。”

“而这种主动寻找的意义，就是告诉“观察者”我具备你所想要的某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