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曦一语话落,连太子祝霖脸上神色都是一僵,折扇被狠狠地握在手里,看向沈葭曦的眼神都带了怒意。
可沈葭曦又接着道:“但的确是小女写出的,只不过是之前有所感悟而作,方才听到您言说的主题后,在其上又更改了少许而已.....”
所有人这才明白她刚才为何说不是自己所作,原来是之前就写出了这篇赋文,才那般言说的。
宴席上的气氛又轻松了起来,连祝霖到这时才转换了神色,脸上露出了如之前般浅浅的淡笑,再次欣赏地看着沈葭曦。
褚若珂本来听到沈葭曦说那篇赋不是她所作,心中都要乐开了花,可又听到了她的解释,情绪似是大起大落,脸色都更差了几分。
而周檀自是等着沈葭曦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谎话的,她转身拿起刚才起就放于长公主祝珝身侧的《绮谰集》,双手捧着跪下后道:“长公主殿下,刚刚沈二小姐吟诵《花雅颂》之时,在下就听着十分熟悉,回想后才想起是出自于此《绮谰集》内,请长公主殿下判夺。”
在场所有人的脸上瞬间都再次神情丰富了起来,当然更多的是震惊。
刚刚沉下去的震撼心情,因着周雅士的指证而再次被吊起,都互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后,齐齐望着太子身侧的沈葭曦。
而沈葭曦也是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就要腿软瘫倒。
她无法相信自己背诵良久的文章竟是出自于周雅士献于长公主的典籍之上,这怎么可能?那本典籍母亲明明说过是一本无名之书......
沈葭曦有几分慌张地看向一旁的太子,看到祝霖脸上也是有着不可置信。
祝霖命人给李嘉芝的典籍是无意间从一宫女处得来的,言说是其兄长所作,她借花献佛是欲将兄长举荐给自己的。
但奈何那人之后因着其妹被自己玩弄致死,竟敢对自己出言不逊,也就被他处死了,这本全部完成的典籍也就成了无人知晓之物。
所以他安排沈葭曦今日背诵于众人面前,其内所有文章自然而然就成了沈葭曦之物......
但怎么会被那周檀于一开始就献于了自己姑母?
《绮谰集》?这本典籍是这个名字的吗?好像那个宫女是叫什么绮儿来着......
太子祝霖陷入沉思之际,长公主祝珝已经拿起《绮谰集》翻看起来,越看脸色越发黑了起来。
沈葭曦看着长公主的脸色阴沉如墨,赶忙上前跪下,开口道:“长公主殿下,那《绮谰集》小女是听也没听过的啊,这篇《花雅颂》不可能与上面内容一模一样的吧......”
祝珝听到她仍有几分侥幸的样子,生气地将手上典籍甩了过去,语气冰冷地道:“你自己看!看是否是分毫不差!”
沈葭曦哆嗦着手看向那本《绮谰集》,从翻开的第一页她就明白了,自己从母亲处得到的是此典籍原本,而长公主的这本是拓印本。
虽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自己已经无法解释刚刚还信誓旦旦言说自己所作的赋为何出现在了这本《绮谰集》上面.......
她的手止不住抖动起来,缓慢地翻看着每一页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内容,脑海中还在盘算着如何狡辩。
“长公主殿下,这本《绮谰集》小女也有幸见过,刚刚沈二小姐所作赋的确与其中一篇一模一样!”
邓玉妆这时候起身,上前也作证沈葭曦的不诚实做派,就差冲着她啐上一口。
郑卿岑同样起身,端正地走到邓玉妆身侧,一同欠身开口:“小女也有幸拜读过,的确是沈二小姐背诵了其内的一篇......”
祝羡这时候也来到了几人身侧,眼里一片冰冷看向沈葭曦:“沈二小姐,学问不佳尚可,但人品自是要端正。如此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他对有才之人有多么敬重,就对欺世盗名之人有多么痛恨,因此也不顾兄长祝霖恨毒的眼神,冲着祝珝开口:“姑母,这《绮谰集》侄儿也读过了,除非是这沈二小姐所作,那么只能是她欺瞒于您了。”
沈葭曦本听着几人的作证之词,脸色惨白如纸,可听到二皇子祝羡话语后,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她赶忙开口:“长公主殿下,那本典籍正是小女儿时......”
“正是你儿时本太子赠予你的,哎......还是没想到让周雅士发现了啊!”
祝霖一脸的苦笑,似是自己的小聪明被抓包的样子,冲着祝珝抱拳开口:“姑母,是侄儿错了,为了赢下这一局,让沈二小姐配合动了歪脑筋,侄儿认罚!”
所有人都狐疑地看向太子,脸色各异,多数都是不相信的,毕竟两组那般短的时间,沈葭曦如何能将那么一长篇的内容背过,可太子都这样说了,谁还敢开口争辩,毕竟此事也与自己无关,可心里彻底对沈葭曦再无半分的认可,只余下不齿。
沈葭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本想认下整本《绮谰集》都是自己所作,却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出面认下一切,虽也算解了自己的困境,但毕竟是下乘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