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责怪他，孟珏说：“我不能出手，只能帮你。”

“为什么不救他们。”温乔的声音在颤抖。

仍是背对着孟珏，孟珏也有自己的难处，于是走到温乔正面，发现她在流泪，在思索的时候，只听温乔一遍遍发问。

“为什么？”

“为什么救我，却不能救他们？”温乔不知道冥祭是什么，她更多是在自责。

孟珏隐在暗处关注温乔许久，他没见过温乔哭的时候，上一次哭还是乔婉死的时候吧，这都快一百年了……

温乔向来把喜怒藏在心里，不会让他人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这一次她却流泪了。

“我解不了，我碍于立场，不能直接插手，是因为你不在天道之内才可以帮你，他们的事我也很遗憾。”

不知道她听不听得下去，孟珏仍解释了一番，看着温乔的脸。

她只是很安静地哭泣，突然她笑了，说：“您是前辈，您为何做不到？为什么要救我？”

唉，以温乔之聪慧，她断然不会不知今日必是一场局，哪怕只是数十年交情，她毅然决然去了。

孟珏无声叹气，她看似在怪他，实则在自责。

“听风吟向海族出手了吗？”温乔突然问。

孟珏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不过也只是让几个门派试探了一番，没掀起什么波浪。”

显然这一着温乔也料到了，孟珏感叹她的聪明才智，要是用在三界之上就好了，大事不愁不成。

“今日之事陈玉婷虽是主谋，却是听风吟利用了她，你实在不该对她出手的，对你来说仙门的追杀会让你举步维艰。”孟珏好言劝道，多半温乔不会听。

她就算上头杀了陈玉婷，也不会惧怕下场。

温乔自然知道其中猫腻，也许多年前杀了陈玉婷，今日仍是一样的结果。

还好当时劝溯枭留在东海了，不然听风吟趁机杀了不少海族，届时溯枭难以向族人交代。

难受的只有她。

温乔摸着黄莺心口的伤，随后趴在尸体上，忽大笑忽大哭。

仍是在发问，发泄她的情绪。

孟珏静静待在一旁，她心中的愤懑不发泄出来，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的错，如果……”

温乔声音哽咽，如果当初狠心不理任何人，她就像个天煞孤星，只要跟她关系好一点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为什么当初赶你都不走！”

“我不是好人，我什么都不是。”

想着往日一幕幕，更加难以接受。

过了一会，温乔起身，拿着雪泠就开始挖坑，她不放心这二人让玄一门处理，正是知道温乔心思，孟珏才带着尸体一起走的。

温乔挖了好几个时辰，雪泠被她的鲜血浸透，将二人埋起来。

“当初婉儿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坟。”她轻声道。

孟珏为她运来泥土，被温乔一手挥开。

还少个碑，看着附近的乱石，温乔将一块大一点的削成碑的模样，把它立到了坟前。

提剑写墓铭的时候，却是犯了难，最后只是将黄莺和谢瑾的名字刻了上去。

温乔跪在坟前，磕了个头。

“前辈是为了不让我死才现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