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看到宋廷不但要给金人进贡,还要给蒙古人进贡,宋廷民众已经不堪重负了。宋廷民众的怒火,就犹如地下岩浆,随时就有可能喷薄而出。
绍兴二十年(1150年)春正月,军校施全忍无可忍,趁着秦桧上朝的时机,在半道上刺杀秦桧,结果没有刺中,被秦桧的卫兵抓获。秦桧诘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军校施全说:“举国与金为仇,尔独欲事金,我所以欲杀尔也!”朝廷就把他磔于都市了。自此之后,秦桧每次出行,就带领列兵五十多人,手持长梃进行自卫。
这时秦桧的病情好转了,就让他的两个孙子陪伴着,让人抬到朝堂参政,仍免拜除。又把秦熺提拔为少保。看到秦桧家族还能执政,秘书少监汤思退赶紧奏请把秦桧保存赵氏的资料交付史馆,记入历史。
与宋廷偏居一隅、猥琐卑下所不同的是,金帝完颜亮雄心勃勃,意气风发。他大力起用宋廷汉人,全力推进宋廷文化在金廷的交流。
但是由于金廷的上京远在东北黑龙江,“僻在一隅,官艰于转输,民艰于赴诉”,不属于地理上的管理中心,物资运输与公文传递多有违误,使节往来艰于行旅,致使政令无法及时畅达内外。在地域治理上还有许多问题,也会造成金朝的政治形象一直保持为外来的塞北野蛮胡族、而非完颜亮所一直追求提倡的中华正统王朝的形象。同时,由于地域辽远,中原汉人和汉化契丹人的民心很难归心于完颜氏,这个问题会对国家的稳定很不利。
同时,金廷上京会宁府的宫殿楼阁、佛寺道观、市井街巷,无不留有金熙宗奉行君主制的痕迹,金上京皇族的怀旧和睹物思人,极容易形成一呼百应的政治气候,给完颜亮这个以杀兄夺位的帝王带来灭顶之灾。因此,绍兴二十一年(1151年)夏四月,金主完颜亮下诏迁都燕京。
他诏命卢彦伦等人,在燕京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和改建。这些建设部门上报京城图纸和宫室制度,请求“营建阴阳,五姓所宜”。没有想到雄才大略的金主完颜亮说:“国家吉凶,在德不在地。使桀、纣居之,虽卜善地何益!使尧、舜居之,何用卜为!”
话分两头,事归一面。
话说此时,韩世忠听从好友高忠义的劝告,深刻汲取岳飞的惨痛教训,主动急流勇退,注意善于自保。他自从罢政居住都城,高卧十年,非常低调,就好像从来没有获得过任何权位的普通民众一样。即便他晚奉朝请,在朝廷也是绝口不提功名。当时举朝惮怕秦桧的权力,朝臣都去附丽秦桧父子以为自全之计,只有韩世忠于班列对他一揖而已。在高忠义的影响下,韩世忠逐渐喜好浮图之法,经常与世外之人来往交流,自号清凉居士。
绍兴二十一年(1151年)五月,老将军韩世忠病情已经越来越重。宋帝赵构派遣人员带领太医驰视探望,精心调护。许多下属也前来看望,但是韩世忠都把他们拒之门外,避而不见。高忠义和王秋莲等人来看望他,担心他的病情,韩世忠笑着说:“吾以布衣百战致位公王,赖天之灵,得全首领,卧家而没,诸君尚哀其死邪!”
韩世忠把他的四个儿子叫到跟前,告诫他们说:“吾名世忠,汝曹毋讳‘忠"字,讳而不言,是忘忠也。”几个孩子流泪点头说记住了。
高忠义看到韩世忠虽然病情很重,但是情绪很好,就对梁红玉、王秋莲等人说道:“大家不要担心。韩将军青年时期慓悍绝人,曾经因为被毒箭穿洞骨头,他就用强弩把它拔出来,比起关公的刮骨疗毒还勇敢;他身先士卒,勇闯敌阵,双手十指仅剩下四指了,全身的金疮刀伤犹如刻画的一样。这些他都挺过来了,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众人听他这么说,悬着的心有就放下了。
韩世忠知道高忠义替他宽心,就对高忠义说道:“这个世界上谁都会老去的,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最近也在不断学习,你帮我看看这些诗作吧。”在高忠义的帮助润色下,韩世忠满怀对世界的留恋,写下了这首《临江仙·冬看山林萧疏净》:
冬看山林萧疏净,春来地润花浓。少年衰老与山同。世间争名利,富贵与贫穷。荣贵非干长生药,清闲是不死门风。劝君识取主人公。单方只一味,尽在不言中。
绍兴二十一年(1151年)八月,扬武翊运功臣、太傅、镇南武安宁国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咸安郡王韩世忠为太师,致仕。是日,世忠薨于赐第,年六十三。
本来宋帝赵构还准备去选日临奠,秦桧担心韩世忠的影响力,就派遣中书吏韩瑊威胁韩世忠的几个儿子,不能大操大办,于是他们就没有声张,仅仅在高忠义等人的参与下,将韩世忠悄悄安葬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为了摆脱反对派的牵制,金主完颜亮于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让女真贵族离开白山黑水间的上京来到燕京,改燕京为中都,府叫做大兴,此举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女真的封建化及与汉族的融合。
金主完颜亮想起来了当初大元帅完颜宗弼向金主完颜亶建议的 将宋帝赵桓代替伪齐刘豫立为傀儡皇帝,帮助金廷统治淮河以北宋朝半壁江山的策略。因此也将宋帝赵桓以及宋廷的皇室人员一起南迁来到燕京,大整武备,随时准备南下侵略。
绍兴二十六年(1156年)六月,金主完颜亮为了彻底瓦解宋人和辽人的自信心,使得宋人和辽人彻底臣服于金廷的统治,于是就把全体在京的文武大臣聚集在一起,进行马球比赛。他们先让弱不禁风、已经56岁的宋帝赵桓和衰败残年、已经82岁高龄的大辽天祚皇帝耶律延禧各自带领自己的随从去比赛马球,结果他们两个人战战兢兢爬上马,根本不敢跃马扬鞭,许多随从更是吓得匍匐在马脚之下猥琐不前,引得金人一阵狂笑。
看到这里,金主完颜亮一挥手,十多个强壮的金人武士骑上高头大马,一起涌进球场里面来。宋帝赵桓老眼昏花,看见一堆金人杀进场内,猛然想起来了当年靖康之耻时的情形,惊吓得从马上跌下来,被金人武士的战马乱践而死。
金主完颜亮看到宋帝赵桓已经死亡,极为震怒,把负责赛马的官员打了五十马鞭,大声骂道:“你们坏了我们的征讨大计!先祖征杀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宋廷皇帝做人质,这下我们拿什么跟宋人讨价还价?!这件事情严格保密,任何人一旦透露消息,一律格杀勿论!”说完,就对大理卿完颜乌带使了个眼色。大理卿完颜乌带心领神会,立即派人把参加比赛的宋人全部抓获,关押起来,最后都秘密处死,不知去向了。
然后派人人员继续像往常一样守护宋帝赵构的住所,把宋帝赵桓已经死亡的消息严格封锁起来。
绍兴二十七年(1157年)八月,金主完颜亮下令撤销上京留守司衙门,罢上京称号,只称会宁府,派吏部郎中萧彦良来会宁府督办,毁掉了旧宫殿、宗庙、诸大族宅第及皇家寺院储庆寺,接着把它夷为平地,听任耕种,不留任何痕迹。
在这些政策的加持下,金主完颜亮的统治逐渐稳定下来,为向南拓展、侵犯宋地做好了各项准备工作。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