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飞从苏丹红商场出来,看见三轮车旁站着一个人。
“妖,老黎!”
“你小子字写得不错啊,没想到,几天不见,摇身一变,成了老板了,你得请我吃饭。”
沙黎早听女儿沙冬梅说李惠飞的字写得不错,今天亲眼目睹他挥毫,确实不一般。
“你得要请我,你不是说过嘛,钱要花在值钱的地方。”自从那天喝酒后,李惠飞和他说起话来就没大没小,吆五喝六的,“你还别说,我真忘记吃午饭了,走!”
也不管老黎愿不愿意,拉着他就走向旁边的餐馆。
自从那天以后,因为沙冬梅在李惠飞身上受了一点刺激,现在沙黎把沙冬梅管得死死的,同时,也刺激着他和年轻人多接触接触。
不了解年轻人,以后就会失去方向,这是他在李惠飞身上得到的结论。
“我以后就管你叫老李吧。”沙黎受到李惠飞这个性格的燃熏,顽童的心态顿起。
“随便你,这个字没有特别的意义,听我爸说他读小学时就有人叫他老李了。”
“那就叫你老李可不行了。”
“没什么行不行的,就是一个代号,我现在叫我爸,不叫爸,叫哥。”
李惠飞吹牛,他只能在背后叫他爸开兴哥,要是当面叫,李开兴肯定会立马抽出皮带来。
“哈哈.......有意思。”
“老板,拿酒来!”李惠飞大叫一声。
“这下午喝啥酒?”沙黎说。
“你早上能喝酒,下午为什么不能喝?再说,第一次见面就叫我喝酒,我人生的第一次就交给你了,你就是我的酒师傅。”
李惠飞今天相当高兴,苏丹红可谓是给了他一盏明灯,高兴的话也多起来。
“对了,老黎,上次喝酒你就不怀好意,是想把我灌醉吧?可结果呢?你这做师傅还技不如徒弟。”
“你还越吹越来劲了,你们年轻人,年轻就是资本,这我可比不了。”
“怎么比不了?这句话就是你们这些老人家技不如人的谎言。”
“这可不是谎言,假如我和你都在做这个代理,你如果失败,大不了重来,我呢,可能就输不起了。”
“你别偷换概念。”
“我怎么偷换概念了?就是生活,都需要成本的,金钱的成本,时间的成本,你们年轻人的这个成本可以转换为自己的资本,对于我们这种年龄的人来说,这就是负债。”
沙黎的话,令李惠飞有些云里雾里。
“简单地说,你们年轻人要想成长,就得向自己陌生的领域挺进,你说,自己没干过的事,会不会犯错?这就是不同人的分水岭,能成功的人就会想办法解决,不能成功的人就只有抱怨,找理由。”
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在李惠飞面前,沙黎没有设防,就他这个身价,在女儿的同学面前不值得玩商场的权谋。
李惠飞倒是很有兴趣听他继续讲下去,喝酒嘛,谈资也是下酒菜。
“你要是解决了问题,这个犯错成了你的经验,就转变成了你的资本,你说是不是?”
“好像是那么回事。”
“那你喝酒!”
李惠飞端起杯一口干了。
“你再比如说,你做这个代理,代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渠道。这个渠道说穿了就是做人,做事先做人,你说是不是?”
“是。”
“喝!”
“你说,在生意场上怎么做人?”
“厚道呗。”
“这只是基础,商人逐利,你还得替对方考虑,让对方赚到钱,你说是不是?”
“是。”
“喝!”
“再比如说,你爸妈相信你能考北大,但你没考上,你爸妈这种相信有用吗?还是让他们失望,这就是什么,是人性!相信人只是一种对人的鼓励,也是一种期盼,但要相信人性,人性是什么?是价值交换!”
“有些不明白。”
“这还不明白?你爸妈相信你,是希望你能给他们创造他们期盼的价值,这个价值就是考上北大,但你考砸了,相信你了,但你没有让他们得到价值,就没有达成价值交换,你说是不是?”
“好像是这么回事。”
“喝酒!”
“老李,如果我意料没错的话,你爸妈会让你复读,要你完成他们心中的价值交换。”
复读这事,他一开始就想到了,只是没考虑这么深,李惠飞似乎有些醉了。
这个老黎真有点不厚道,几句话就让自己喝得晕晕呼呼的,他倒是得到了价值,我的价值又体现在哪儿呢?不是说价值交换吗?
自从那次李惠飞去了苏小酿食品公司后,苏晓亮一直在思考对策。
苏晓亮心里早就有思想准备,无论李惠飞有没有说过祖传秘方一事,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到来。
李惠飞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但他还是专门过来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并表示,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他。
就是这样,苏晓亮不可能做到置身事外。
辛芹和赵莉找上门来,来之前,她俩就商量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苏晓亮热情地接待了她们,
“苏总,您真是工商界的奇才,短短五六年间,就把快要倒闭的公司做成了这么大的规模,真是令人佩服。”辛芹见面就夸。
“不敢当,就是运气好。”在这个问题上,苏晓亮不想多说,自己的话越少越好,免得言多必失,让对方钻了空子。
“今天过来,只是想请教一下苏总,这中间可有什么秘诀?”辛芹笑吟吟地说。
苏晓亮听到秘诀两个字,就知道接下来就要说什么秘方了。
赵莉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
“真没什么,原来做罐头的时候,积累了一些资源,您是知道的,罐头的市场在萎缩,竞争很大,没办法,只有暂时关了厂子,为了新产品,我可是.......“
苏晓亮马上想大书特书,做这个产品不是偶尔,是自己调研了市场的结果,但被打断了。
“苏总,不要扯远了。我们就直接点,你做这个醪糟,是因为我婆婆吧!”赵莉直接把话挑明。
“我婆婆在做醪糟方面,可是有好多年的经验。”辛芹帮了一腔。
“醪糟这东西,只是民间的小吃,我也调查过了,不仅在南方,在北方能做这个的人比比皆是。”苏晓亮放慢语速,不慌不忙地说。
“你敢说,不是我婆婆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赵莉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们生产产品的工艺,每个环节都很关键。你知道的,饭店的醪糟和市面上、早餐店的米酒,口味上都有区别,这是我们试验了多次才定型。”苏晓亮就是不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