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柔轻哼一声,催促着他去洗漱。
“姓周啊媳妇儿!”周郁川喊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蓁儿,才恋恋不舍地去了净房。
“您瞧,王上这不是一心念着您嘛?”丹桂揶揄地命人给周郁川送干净的衣裳,“就王上一人单枪匹马地跑回来了呢,连苍南都没跟上。”
聂柔红着脸,将蓁儿抱起来轻哄着:“他是着急看女儿,哪是为着我……”
可嘴上再不愿意承认,她还是因为周郁川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而欣喜不已。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竟然如豆蔻少女怀春般心跳如鼓。
丹桂笑得真诚:“王上就是为着您,奴婢都看出来了。”
“别取笑本宫了,快去煮碗面给王上垫垫肚子。”聂柔嗔了她一眼道。
周郁川洗漱完吃完东西,聂柔已经把蓁儿哄睡了,放在摇篮中午睡。
“这孩子长得真像朕。”周郁川坐在摇篮旁看了一会儿,大言不惭道。
“不像您才奇怪咧,”聂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将榻上的薄被撩开,“妾身也要午睡了,您自便吧。”
不过女儿肖父倒是真的,周蓁的眉眼还未长开,瞧着便很有周郁川的神韵了。
周郁川便也厚着脸皮,蹬了鞋子上榻,一骨碌钻进被子里:“朕也乏了,咱们一块儿睡。”
聂柔红了红脸:“手拿开,还没出月子呢。”
周郁川遗憾地四处揩了点油,嘴里应着:“朕又不是那等急色之人……”
便拥着她沉沉睡去。
连日赶路,虽满心期待,但他的身体的确是疲乏极了。
聂柔满心酥软地偎在他强有力的怀抱中,轻嗅熟悉的冷松香,暗暗叹了口气,终于可以过几日安生日子了。
北狄再次国灭的消息并没有瞒着蕊珠,她被沈序关在一间狭窄的柴房里。
“两次,都是因为他……”她颓然倒在地上,没想到连阿兄那样睿智勇猛的人,也会败退如斯。
北狄国两次因为同一个人国灭,连她都不禁怀疑,这天下,难道注定就是他周郁川的囊中之物吗?
她的人手已经在此战中折损殆尽,就算她能逃出去,也无甚指望了。
她摩挲着墙壁,寻到坚硬的所在,轻笑一声,狠狠撞了过去。
……
“宇儿,你在这做什么?”收养那痴呆小儿的老婆婆,看见他盯着一个方向发呆,忍不住问道。
宇儿张了张嘴,想对着那个方向唤一声“娘”,却没有发出声音。
老婆婆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生病吧?”
宇儿第一次露出清明的眼神,对着老婆婆唤了一声:“婆婆,我饿了。”
老婆婆笑着牵着他的手道:“婆婆烙了烧饼,都是给宇儿的。”
一老一小的身影缓慢移动着,逐渐被夕阳淹没。
“明儿就回王庭吗?”崔泽衍有些讶然,周蓁刚刚满月,聂柔夫妇便来寻他辞行。
他正领着商队在此小住,等收完雪莲就离开。
聂柔颔了颔首:“王上还有事要忙,再说了,冬日渐近,蓁儿年幼,还是回王庭过冬为好。”
“多谢表哥照应我们母子几个。”
聂柔福了福身,崔泽衍连忙将她拉起来:“你我说这些做什么?”
“诚儿随着你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