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上高三，如晨上高一这年冬天，林三能凑够了最后一个人的借款。打算周末给人家送过去。

刘淑琴劝他该歇就歇了吧，不用这么辛苦跑摩的。现在坐摩的人越来越少，年轻人更喜欢打出租车。

可辛苦半辈子的人，怎么可能说歇就歇下来呢。

林三能说，明年小烟考上大学，也是不小的开支。趁我还能干，能给他们攒下点儿是点儿。打摩的的人是不如以前多了，但毕竟还是有，尤其出县城的，路虽远，挣的还多。

刘淑琴让他小心，钱还完了，不要那么拼命。

他说知道了。

当天傍晚晚饭后，老林头的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想忍一忍，人老了，疼痛感却越发敏感，疼的他直哼哼。

家里的膏药用完了，他让林二能找村医买几贴膏药，林二能着急出去打牌，说让老大去买。

“你大哥不是到隔壁省送货去了吗？谁知道啥时候回来呀？”

“那就让老三送来，反正他在城里买药也方便。”

林二能出门给林三能打了个电话，“爸的腰疼病又犯了，你买几贴膏药送过来，要不晚上哎呦哎呦的叫，别人没法睡觉。咱村的小诊所关门了。”

接到二哥的电话，林三能正在火车站等活儿。

收起手机，到药店买完药，骑摩托车赶了回去。

到家果然老父亲趴在床上嘴里哼哼着。母亲正给他揉着腰，还遭到老父亲的不满。

母亲去年拆了钢板，恢复的还算不错。她自己现在走路非常小心翼翼，唯恐又受一次罪，还遭儿子儿媳的嫌弃。

给父亲贴上膏药，又陪老俩聊了一会儿天，林三能离开了。

出了村口，就上了省道。这条公路往西通县城，往东就是另一个省的地界。也是林三能老丈人所在的村庄——刘家台。

两个村虽然挨得很近，但分属于两个省。老丈人他们村里人去县城，一般不会去他们他所属县城——徐水县，因为太远。反而邻省的这个县城——清水县，更近更方便些。

冬天乡下的夜晚即便是在省道，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林三能看时间还早，就想还是去火车站再看看能不能等着活儿。加大油门往县城赶。

对面一辆开远光灯的轿车驶过来，照的林三能的眼睛只能看到前面刺眼的亮白，林三能心里刚骂了一句，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横穿马路，林三能急忙转把避让，“咣当”一声，过快的摩托车失去平衡失控摔倒，人车分离，摩托车向前滑行了二三十米，林三能随着惯性也向前滑动，摔到路肩下半米处，人被摔下时，头撞到路肩牙上，昏过去。

那时县城还没有强制带头盔硬性规定。

轿车飞驰而过没有做任何反应，行人也只是回头看了看，脚步未停的消失在夜色暗黑中。

与此同时，林三能县城的家里，厨房也传出“啪”的一声，刘淑琴和如雪急忙奔到厨房，如夕吓的直勾勾盯着如雪，急急的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它就掉地上了。”

一个瓷杯摔成几块，水溅了一地。

“烫到没有？”刘淑琴紧张的问，伸手去拉如夕的手。

‘没有。’如夕怯怯的回答。眼睛瞟着他三姐。

“小夕是想帮我倒杯水，不怪小夕。”刘淑琴对着如雪温怒的眼神说。

“你还能干点啥？”如雪瞪着如夕问。

如夕更加局促不安。

“行了，去写作业去吧，我来收拾。”刘淑琴把如雪推出厨房。

“你也去吧。”刘淑琴一边说一边弯腰捡杯子的残片。

听到母亲的话，如夕赶紧躲到自己的小屋关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