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
燕三狂站在一个像是盘子的飞行法器上,眺望着远处,那巨大得仿佛无边无际的城池。
“这就是京城吗?好大!”
他本以为,凤仙城作为凤仙郡郡治所在,已经是一座大城。
京城就算再大,了不起大个两倍,就顶天了。
谁知,就他目之所及,面积可能是凤仙城的十倍。
而且,城中建筑十分宏伟,比如在西北角的一座塔楼,可能有五六十丈之高。
有诗云:“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百尺,不过是十丈,还不到这座塔楼的五分之一。
闻言,站在他旁边的匡绍林忍不住感叹道:
“京城虽大,却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住,此次风雨。”
燕三狂奇道:“你不是说,文恒毅做到的,最高的官位,也只是刑部侍郎吗?就算他是梁王妃的曾祖,也掀不起多大风雨吧?”
匡绍林叹了口气,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燕三狂身份低微,站得低,看得自然也比较近。
只看得到,状元村的无头神一案,牵涉到文恒毅。
可身为凤仙郡道正司左至灵的他,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自文恒毅的曾孙女嫁作梁王妃,文家的气运,便与皇家有了一定勾连。
燕三狂想的是,要将文恒毅拉下马,给无数被无头神残害的无辜百姓一个交代。
他想的却是,皇帝能不能狠得下心?
依他猜测,泰贞帝大概率真的能狠得下心,并下得去手。
要不然,也不会在他已经将情况上报后,还匆匆让他把燕三狂带到京城。
如果只是为了处理文恒毅,还用不到这么麻烦,也无需这么急。
不过,泰贞帝真要狠得下心去下狠手,那梁王,能忍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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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泰贞帝在房中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大喊“匹夫”“逆子”“该死”之类的话。
一旁的绣衣卫指挥使丁昌,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倒是国师紫渊道人,仍老神在在,仿佛一点都不受影响。
过了许久,泰贞帝才心绪稍微平缓,对国师道:
“凤仙郡道正司的那名探子,已经来了吧?”
“禀陛下,老臣已接到凤仙郡道正司左至灵的传信,说他们已至城外,预计很快就能到达。”国师如实回话。
“嗯。”
泰贞帝轻轻应了一声,转而看向丁昌:
“朕让你查的,状元村全村村民,同时被咒杀当晚,文恒毅一家有无发生什么事?
包括梁王一家,以及文氏一族,在外的其他人,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是否都有查清?”
“臣,均已查清。”
“细细说来。”
“根据凤仙郡道正司提供的案发时间,当天晚上,几乎是案发同时,文侍郎一家,包括梁王妃,还有梁王世子,都齐齐吐血,随后陷入昏迷,虽然很快醒来,但之后仍调养了一段时间。”
“该死!”
泰贞帝又忍不住咒骂了一声,然后追问道:
“那文氏一族,在外的其他人呢?他们一族,应该有不少人在外为官,或经商吧?”
“是的。”
丁昌恭恭敬敬道:“文氏一族,确实有不少人,在外地为官或经商。
自六十年前,文侍郎考中状元,文氏便人才辈出,不断有族人通过科举,进入仕途。
就算没有为官,经商之人也都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在各地均属豪商之流。
只是,在状元村灭族当晚,这些人,不管是为官的,还是经商的,也不管在哪个州,哪个郡,全都与状元村村民一样,被咒死。”
闻言,泰贞帝止不住地冷笑:“这么说,整个文氏一族,只剩下文恒毅一家,侥幸逃得性命了?”
“是的。”
丁昌回答完,想了想,又补充道:“臣猜测,文侍郎一家,之所以能逃得性命,很可能是因为梁王妃与世子,得皇家气运庇护。”
“庇护?若只是庇护,就好了……算了,你先下去吧!”
泰贞帝挥挥手,让丁昌退下,因为后面有些话,不需要,也不能让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