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多斯拉克海的草原广袤垠。
夏日的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景象,使得天际线变得模糊不清。
空气中弥漫着马粪、烤肉和皮革的混合气味,这是卡拉萨特有的芳香。
成群的马匹在草原上悠闲地啃食着,它们健壮的身躯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不远处,一群羊群紧紧地挤在一起。
这些动物是多斯拉克人的生命之源,也是他们财富的象征。
卡拉萨的营地由数百顶圆顶皮帐篷组成,它们排列有序,宛如即将展翅的雏鹰。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
一队骑手如飓风般归来,他们的到来瞬间打破了营地的平静。
“疾——恰!疾——恰!”粗犷而充满野性的呐喊声响彻天际,那是胜利的欢呼,也是对敌人的抢先威慑。
这支队伍由十几名骑手组成,他们的身体被阳光晒得黝黑发亮,长辫随风飘扬,彰显着不羁的野性。
他们身着彩绘皮背心,上面绘制着复杂的图案。
腰间悬挂着锋利的弯刀——亚拉克,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领头的骑手右手紧握缰绳,左手高举一面染血的旗帜。
那旗帜曾属于某个已被征服的村庄或城镇,如今成为了他们的战利品。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嘴角挂着一抹残忍而满足的笑容。
随着骑手们的靠近,卡拉萨中的人们纷纷行动起来。
战士们兴奋地欢呼,摩拳擦掌地期待着即将到手的战利品;女人们则开始准备欢迎仪式,煮沸马奶酒,烤制新鲜的马肉。
然而,在这片欢腾的海洋中,还有一群人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那些被称为“羊奴”的奴隶们。
他们被粗暴地赶在一起,像牲畜一样被驱赶着。
对于这些可怜的灵魂来说,多斯拉克人的胜利就意味着他们生活的终结,未来只有奴役和死亡在等待着他们。
骑手们驱马穿过营地,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领头的骑手翻身下马,他健壮的身躯上布满了伤疤,每一道都是荣耀的见证,也是他在无数战斗中幸存的证明。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营地中央最大的帐篷,那是哲貔卡奥的居所。
两个守卫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默默为他掀起帘障。
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气氛,显然他的到来不合时宜。
骑手却没有注意到这点,他走进帐篷,浓烈的熏肠味扑面而来。
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和兽皮,墙上挂满了战利品——破碎的盾牌、锈迹斑斑的头盔、还有敌人的头骨,这一切无不彰显主人曾经的荣耀。
哲貔卡奥正坐在一张由瓦兰提斯人贡献的椅子上,身边站着几个血盟卫。
骑手单膝跪地,低下头颅。
“伟大的哲貔卡奥,”他用多斯拉克语恭敬上报,声音里充满自豪和兴奋:
“我们发现并突袭了个富裕的村庄。现在,我们的战士正押送着大批羊奴和战利品回来。那里的仓库堆满了粮食,女人们肤白貌美,男人们强壮有力。这是一次丰收的掠夺!”
这话一出口,营帐内并没有他预想中的赞叹或者褒奖,反而是一片冷漠。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帐篷内哲貔卡奥雕刻木雕马的“沙沙”声。
气氛诡异地沉默着,西利也不敢起身。他能感觉到冷汗正顺着脊背而下,只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想要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他的目光扫过血盟卫们的面孔,得到的全是嘲弄与冷漠,最后停留在好友卡戈身上,希望能得到一些支持。
然而,卡戈只是面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了头,等待哲貔的吩咐。
开玩笑,哲貔卡奥自两月前的昏迷复醒后,虽然侥幸保有残部,但一直都把西部的叛徒当做心腹大患。
不按命令行事,谁敢替你说话?
哲貔坐在那张华丽的瓦兰提斯椅子上,完全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西利。
他正操控着一把小刀,神情专注地雕刻着一匹小木马。
两年前,当那烧去哲貔卡奥灵魂的高烧退去,他发现自己突然躺在这个无比陌生的世界里。
上一秒,他还对着电脑敲打文案,应付那些繁杂的数据报表;下一秒,他就骑在骏马之上,面对茫茫大草原和身后千余名的骑兵。
穿越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一个全新的身份,而是连同那份殆尽灵魂遗留下记忆和情感,一同接收。
起初的迷茫无助笼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