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薰衣草的花海前有一颗榕树,再过一天,调查官先生们将会在此处迎战赫菲琉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杰瑞翻箱倒柜,终于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了绷带和药,边给张顕奇上药的同时,还用帕子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
张顕奇躺在不大的床上,一个劲地哆嗦,额头上不停冒着冷汗,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房子不算大,点燃一根蜡烛就能看清整间屋子的全貌,里头除了一些杰瑞自用的个人物品,多余的摆设几乎没有……张顕奇无意间瞥到窗户边上的一个瓶子里插着一束洋菊,不过已经枯萎了。
不出一会儿,杰瑞就为张顕奇包好了伤口,随后杰瑞脱下甲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饼。
“吃过饭了吗?先吃点东西,缓缓过后再说吧?”
张顕奇接过油滋滋的饼,咬下一口,接着又是一口,直到将饼整个吞下……
看着眼前如此照顾自己的杰瑞,张顕奇一时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个NPC。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张顕奇终于开口了,只是语气中略微带着点哭腔。
“啊,我值完班回家发现你没在,就知道你肯定没找到地方啊,不过说来也是,你也是第一次来这儿,我怎么让你自己一个人去找地儿呢……”
杰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导致张顕奇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他。
“不怪你,只是我遇到了几个疯子……”
随后张顕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讲给了杰瑞。
“你是说,那个面具男想要杀你?那家伙该不会就是这两天把镇子闹得鸡犬不宁的恶魔人吧?”
“我不知道……”
张顕奇回忆完这些事,这才觉察到自己已经经历了魔法,体验到了魔法,甚至离这个世界的死亡都只差一步,这些事情在他脑袋里不停搅动他的神经,让他的脑袋疼得什么也思考不了。
“还有你说的老头,少女……我怎么没听说,唉,晚上镇子太危险了,早知道留你跟我一起回家了。”
杰瑞坐在椅子上,借着昏暗的油灯揉着自己被护甲勒得发紫的胳膊与大腿。
“这几天就在我这儿住下吧?晚上也不要出去了,饭的话,我可以偷偷从卫兵处那儿给你带……”
杰瑞漫不经心地说,往脚上磨出的水泡上涂了些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可张顕奇还是忍不住想要确定杰瑞的心思。
“嘛,你都说了你是穿越者啊,再说了,调查官大人都证实了你的身份嘛,你要真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人呀,在这儿出事了,我们岂不更要遭殃啦。”
杰瑞一只脚撑着,另一只脚因为才上了药不能下地,他一蹦一跳好不容易把身子挪到一个摆放杂物的架子上,借着昏暗的烛光,在架子上摸索起来。
“喏,就是这本,《穿越到异世界的我》,这是爸爸走前留下的东西,我看了有四遍啦,每一次看还是很喜欢。”
张顕奇在运动服上揩了揩手,接过那本沉甸甸的小说,借着昏暗的烛光,他翻开第一页。
第一页赫然几个大字。
“卧槽,我穿越到异世界了。”
看到这句话的张顕奇立马就破涕为笑,他确信这个叫赫莫夫的家伙,绝对跟他一样也是穿越过来的家伙。
“什么啊,这家伙绝对也是穿越过来的人啊!”
“嗯?你知道他?”
“不啊,但这家伙绝对是穿越过来的,你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这个卧槽吗?难道不是什么神奇的咒语或者神明的名字吗?”
“哈哈哈……笑死我了,读音不是这样的!是这样,你听我说,是‘卧槽’,哈哈哈哈……”
“怪不得有些地方我读不懂,我还以为都是什么神奇的咒语……”
杰瑞一脸正经,反观张顕奇,脸上却是笑盈盈的。
“你说这个家伙已经离世几十年了吗?”
“是这样没错,怎么了?”
“你确定?”
“呃……好吧,其实也是听说。”
……
张顕奇就这样和杰瑞聊了一整晚,从天上聊到地上,从飞机聊到直播,从魔法聊到类人……
星期二,学院里的二阶学徒依然在为毕业典礼的事情忙碌,江明三人找了个时间,又凑到一起,谁也没有立马开口提昨天晚上的事。
“我觉得那二十九尔也没什么重要的了。”
穆沙搂着江明说道:
“改变主意了?不死兄弟。”
“嘛,算是吧,真没意思啊……”
“那要不接着跟我准备去神川的事?”
“嘛……再考虑考虑。”
伽里尔一个人走在前头,三两下爬上了塔楼,其余两人也依次爬了上去。
“喂,我说伽里尔,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
“何止生气,喂,难道你就真没什么感觉吗?江明,枪管插你嘴里了你还一脸无所谓,要是枪里头有子弹怎么办?要是他开枪了怎么办?”
“那我估计就不会在这儿了呗。”
穆沙撩起头发,趴在栏杆上享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
“我看那个面具男,本来就是为了引出那个老头的吧?”
这一句话瞬间点醒了两人。
“对啊,那面具男见到那个老头,直接就什么都不管了,扔下我们就追上去了。”伽里尔附和道。
穆沙一脸凝重地看着江明。
“喂,该不会你真和那个老头有什么关系吧?昨天遇到的事,说不定就是因为你的缘故。”
听到这番话,伽里尔一把揪起江明的衣领。
“我就知道,江明,你个叛徒!恶魔人的同伙!”
伽里尔扯开江明的袖子,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恶魔纹章。
“干什么!?”
“你个疯子!快点老实交代,你跟那些家伙到底什么关系?!”
两人扭作一团。
这时,江明突然记起口袋里的这个盒子,于是他推开伽里尔,把盒子取出来托在手里。
“事情的关键会不会就是这个东西?”
一道阳光不偏不倚地照到盒子上,这回,盒子上的太阳神纹终于流动了起来,可令人失望的是,盒子依然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
“看来必须要找那个老头问个清楚了呢。”
“只能这样了。”
江明和穆沙难得统一意见,可伽里尔却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