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问了一个老人家,“闽城蝗灾严重,朝廷没有救济吗?”
老人家胡须发白,瘦的皮包骨头佝偻着腰,“我有生之年是等不到朝廷的救济了。”
同是草根百姓,扶蓉有些心酸,“朝廷拨粮拨钱下来也用不了多久呀。”
“赈灾粮一批批的拨下来又有多少能到老百姓手中?”老人摇着头,不哀怨,只是看透世事的惋惜,“自古以来靠天吃饭的老百姓才是最苦的,我老汉活了七十几年不怕死,但是这些小孩童可怜啊。”
孩子们个个黄瘦,得了一口粥吃短暂忘记饥饿,这会儿又天真地捡着石子当球玩。
过不久要入冬,到时吃不饱穿不暖,这些老人孩子怎么渡过冬天啊?
青鸢大概了解了一下,新上任不到半年的县令起初是个清官,挺得百姓爱戴,后面蝗灾越来越严重,直至闹了灾荒他才装不下去露了真面目。
朝廷给的救济都被他私吞了,之前有饿得不行的百姓闹到县衙去,结果被他派人恐吓轰了出来,还说他上面有州郡大人撑腰,百姓就算告到州里都没用。
好一个官官相护的狗官!
看来她们得在闽城待上一段时间了,本打算停留一两日,吃喝玩乐就赶路的,谁知却碰上灾荒年。
从泊城过来一路上都没听说这边有蝗灾,还是快进城了她们才知道的,按理说这种消息不会传的这么慢,那就是有人刻意压住舆论。
看来这片州县官员确实心黑手黑。
当下有几件必要的事情得做,一个是想办法从县衙里弄出粮食来给百姓,这么喝米汤水下去不行,老人孩子受不住。另一个,她们要把这边县官贪污、百姓水深火热的事情告到京城。
当然,山匪寨子里被抢走的金银财宝还得去夺回来。
白日,她们在城里四处游荡熟悉路线,知道了县衙的位置,但不清楚县衙的规划布局,得晚上行动。
“听说了吗,城西头郊外有好心人发馒头,小孩子还有鸡蛋拿,人人有份,比县衙施的粥管饱多了!别在城里待着了,大家都去那边了。”
街角有衣衫褴褛的男子给认识的人欣喜介绍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这消息让原本死气沉沉的人们鼓起了希望,纷纷赶着去了西郊外。
“还有这种好心人?我们也去看看。”言如玉挺好奇现在居然还有这样敢跟县衙对着干的人。
若普通豪绅施舍给百姓的东西比朝廷给的还好,那让县令面子往哪儿搁?
想都不用想,他定会遭到针对。
她们往城西方向走,经过城内驿站时看到一对灰溜溜的主仆,主人模样的男子正咒骂着随行仆从。
“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这闽城果然是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又闹灾又闹匪的,当初出门时就让你多找几个身手好的保护我,结果那些所谓的高手连些山匪都打不过,屁用没有!看对面扛着大刀跑的比谁都快!”
“要不是我命硬,今天就得交代在那儿了!”
男子越骂越气不过,踢了随从一脚,让他在外面候着。
青鸢看了会儿,上去与仆从交谈片刻,得知他们是从北边来做丝绸生意的富商,在城外时却遭遇了山匪劫货,现在啥也没有了。
一路走来时没听哪个百姓说遇到过山匪,越是有钱的越被抢的凶。
看来这些山匪是看人下菜碟的,专挑大鱼吃。
这富商跟沿路官府交道都打得不错,听随从说富商要告到官府去,让他们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