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喜怒衰乐(2 / 2)鹅潮首页

蔡兰子如同被电击一般,连忙放下红包,从主任办公室逃离出来。

她在走廊里站了二十分钟,回忆、思忖着黎主任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句话,直气的浑身颤抖。暗自道:呸,这个老色胚,借机会占便宜,真不要脸。不过,蔡兰子凭她在国外的经历,她很明白一点,主任说的器官移植配型治疗方案,由于国内患者基数大而供体少,做供体移植难如登天,基本实现不了的。

黎主任后面说了一句,让伟明舅舅和他联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话里有话,还有其他的办法?

这些话,她怕影响父亲的治疗心情,都不能去和老蔡说。她甚至也不能和老凯聊今天在黎主任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她不想给老凯增加麻烦。

周六的一场白事,蔡兰子担任主家的司仪。散席后,她见到了黎伟明。

“这个黎水生,小时候最怕我哥和胜哥的,他们关系很好的。”黎伟明说:“这些年联系少,翅膀都硬了的。他自从当了主任,听说还买了好几个房的,估计啊,钱都不是好道来的。”黎伟明还是操着一口很不标准的普通话,语句发生的口音没有黎胖子利索,尾音都充满了“的、的”之词。

蔡兰子低头道:“今天的白事主家我见过,就是阿爹病床的前一个患者的家属,患者是综合并发症突发导致功能衰竭,说没就没了。唉,主任他说阿爹的病只能做器官移植,还说让您和他商量商量。这个事,先不和老凯说了,我怕他上火。”

黎伟明点点头,表示去问问这个黎水生。

这时,老凯来了电话,说朋友介绍了一个客户,原定明天一场婚庆典礼,雇的司仪生病无法主持,需要救场。

周末两天的很多时候,蔡兰子整个人的精神和思维,需要在哀乐和爱乐营造的两个极端氛围里及时跳跃,她不但没有崩溃,反而已经快适应了。从她的角度来看,当事人的真情流露,说到底也就都是程式化演出,主持人的慷慨激昂,实际也是唯心的过场。毕竟,一场主持下来,有800-3000元左右的收入,这对老蔡住院的花费,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爱乐的声音比较吵,蔡兰子错过了一个电话。

是黎伟明的电话,后面追加了一条信息:主任回复了,不好电话里说的。下午3点,殡仪馆外面的生生花店,见面聊的。

人,为了生存,是很会适应环境的动物。

无论在哪个行业,哪个地方。

生生花店,服务过的客户,基本没有生的。

生生花店的老板,和黎伟明、蔡兰子、老凯都比较熟悉的。在殡仪服务圈子里,朋友多了,生意自然错不了。

黎伟明和蔡兰子虽然选择在这里见面,但是对话内容比较隐私,还是要背着花店老板的。

“黎水生说了,正常做器官移植,十年八年也等不到。但是,现在有一个能配型的,要二十万。”

“这个肾是谁的,咱知道吗?”蔡兰子问道。

“咱们大概也都知道规矩,正常规定里这个也是不让知道的。而且,黎水生是说认我们的关系,才私下里协调先给我们,这更不可能公开的。”

“哦,这个,我要回去和我姑姑商量商量才能答复。”

黎伟明最后道:“好的,不过尽快要给回复,器官不等人的。过几天,我哥要从江洲回来办事的,他还要见见黎水生的,这个机会别错过了。”

蔡兰子点头,连连称诺。

人生起起浮浮,充满了喜怒衰乐。

有时候就像开玩笑,老天给你关上了一道门,可能还会留下一扇窗。只不过,无论是门还是窗,都需要我们去努力尝试去打开。在门窗的里面是福还是祸,对于我们普通人都算是盲盒,要靠修为与德行享受福报,或者用一生来付出代价。

这就是人生,属于我们普通人的人生。